「師兄別的本事不行，胡亂臆測倒是熟練無比。」

    黑袍女子一陣冷笑，不屑地道「這也難怪如此多年過去，師兄還是鍊氣五層的修為，絲毫未見長進的。」

    「你！黃菡芝！你算什麼東西，區區鍊氣四層的……」

    唐煥臉上怒色一閃而過，剛準備出口呵斥，卻是猛然想起什麼一般，神識一動，向着黑袍女子一掃而過。

    而結果自然是讓他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來。

    方南見狀暗自搖了搖頭，此女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讓自己都看不清具體境界，但不論怎麼說，也至少是鍊氣十層才對，以唐煥的那點修為，自然更連半點深淺都看不出來的，這麼做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哼，怎麼，師兄當年對我夫婦二人假情假意冷嘲熱諷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

    見到此幕，黑袍女子嘴角微微翹起，冷聲道：「僅僅用了五年時間，壇主就能把妾身的修為提升到鍊氣十二層，距離築基也不過是半步之遙了。別人不說，想來這等修為，唐師兄只怕再花上幾輩子也未必能達到的吧？」

    「那有如何？」

    唐煥之前顯然是被這位「黃師妹」再度出現在眼前嚇得失了理智，此刻輪流對問了幾句之後，終於是有些冷靜了下來，捋一捋鬍鬚，冷哼一聲地道：「任你修為再高，如今也不過是階下囚罷了，怎麼，到了這裏還能指望你們那位壇主來救你不成？」

    黑袍女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眼下的處境，嘴角流露出一絲譏諷之意來，笑了笑後就不再搭理對方了。

    …………

    看戲看到這裏，一旁的方南摸了摸下巴後，終於踏前一步，走到了黑袍女子的正前方，並擺了擺手制止了怒氣沖沖的唐煥，這位中年道士似乎是被黑袍女子冷淡譏嘲的態度刺激到了，正一揚拂塵準備教訓一番對方的樣子。

    說起來，本來他擒下此女，是準備單獨將其審問一番，看能不能逼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的，不過在對方甦醒之後，反倒是和唐煥針鋒相對起來，一連串的反問質疑之下，方南倒是從中看出了不少東西，因此也懶得多插嘴問什麼，一直等到將思緒理清楚了，才走上前來。

    先是此女的身份，本來之前在見到此女真容時，方南對其是否真是那名黃姓女修還有所存疑，如今被唐煥這麼一鬧後，倒是完全可以確定了。

    而按二人的對話里的意思看來，此女當年還在太清道觀時，就與血魔壇的壇主搭上了關係，並在一番策劃之下，用所謂的幻術傀儡瞞過了包括自己道侶在內的道觀修士，讓黃菡芝這個身份徹底消失在了世間，自己卻加入了血魔壇，並且在那位壇主的栽培下，連破數境，有了如今的修為。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依照方南當年的印象，這位名為黃菡芝的年輕女修和方言之間，感情明顯不錯的樣子，還修煉有擅長合擊的功法，既然如此，不是有極大的誘惑，黃菡芝定然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道侶才是。

    如今看來，這能夠讓黃菡芝變心易節，投靠血魔壇的動機來源，自然是修為境界的提升，乃至築基長壽之希望的誘惑了。

    畢竟說到底，方言夫婦當初都只是廢靈根的低階散修，若不是當初內定好的那位皇族修士離開了集賢府，他們連太清道觀都進不進去，一輩子估計也只能在鍊氣六層以下徘徊了。

    當初在雲夢城再遇方言時，他只覺這位對脾氣的黑袍大漢在一眾凡人道士面前威風十足，如今想來，凡人是凡人，修士是修士，估計方言伉儷二人在進入太清道觀後，因為修為最低的緣故沒少被排擠欺壓的。

    想到此處，方南也是有些感慨的輕輕嘆了口氣。

    太清道觀在凡人眼中或許是不可侵犯的道家聖地，而對於來自更上一層的玉清門的方南而言，自然不會這麼認為的，集賢府城中那座只有寥寥**名修仙者的道觀，倒更像是個小型的低階宗派，裏面對於各種修仙資源的爭奪，只怕比玉清宗要激烈的多。

    更別提上面的太清仙門每隔一段年月就會在各地道觀中挑選記名弟子了，這種普通修士夢寐以求的機會，無疑會讓底下的這些道士們爭破了頭，因此哪怕這些道士看上去相處的再怎麼和睦，彼此間的關係只怕也根本好不到哪裏去的。

    作為新入觀的修士，黃姓女子遲遲看不到頭頂的希望，另一邊的血魔壇卻能讓她修為大漲，築基有望，這也難怪會做出如此令人詫異的決斷了。

    最後看來，唯一可憐的，也只有自己的那位臨死之前都不知曉真相何如的故友方言了。

    冷靜地思索了一陣子後，方南望着地面上沉默不語的黑袍女子，忽而淡淡道：「看來道友對自己的處境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不想蒙受不必要的痛苦的話，接下來方某的一些問話，還希望道友能夠好好回答一二。」

    黑袍女子抬眼看了看方南，冷笑了一聲：「之前要不是小看了你的法器威力，我又怎麼可能會敗在你的手下。極品法器？中階靈符？哼，終究只是憑藉外力而已，如今還想讓妾身心服口服不成？可笑。」

    方南眉頭微皺，此女似乎對之前敗在自己手下頗不服氣，而且還歸罪到了散修與宗門弟子的資源差距上去，想來該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宗門重點培養的精英弟子了。

    心中有些啞然，但他自然懶得多在此事上糾纏些什麼，見黑袍女子不答話，方南面色微冷，心中一動之下，神識頓時破體而出，並在他的控制內，裹挾着驚人的壓力，向着黑袍女子的識海狂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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