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沒有人站出來回答他的問題，曹越繼續說道：「我華夏國力開始衰弱，是從宋朝開始。宋太祖趙匡胤為避免唐末時候藩鎮割據的亂象，於是開始推行崇文抑武的政策，杯酒釋兵權後朝中武將大量被閒置。文官的地位進一步提高，武將的地位越來越低，軍人的地位也跌到了歷史低點。」

    「其實，國之文武兩道，就像一個人的兩隻腳一樣，哪一方面發育遲緩、發展滯後，都會給機體帶來巨大的麻煩，成了跛腳走路的人。國家也是一樣，如果一味崇文抑武，壓制武將和軍人的地位，誰願意入伍從軍？軍中士兵都是被迫入伍，軍隊也就失去了戰鬥力。軍隊戰力低下，不但壓制不住內亂，連外患也難平。北宋末年時候的悲劇，想必不要我說，大家也都知道了。」

    這時候，一個同學站出來，反駁曹越的說法：「班長，我在網絡上看到，說其實宋朝時候軍隊的戰鬥力非常不錯，宋朝對外的戰爭勝率也非常高，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而唐朝還不到百分之三十。你怎麼能說唐朝強盛，宋朝羸弱呢？」

    「白痴理論，」曹越忍不住罵了一句：「如果宋朝的軍隊戰鬥力非常強大，勝率百分之七十，那為什麼連燕雲十六州都沒辦法收復？為什麼要對遼年年歲貢，並且在沒有內亂，國家賦稅充足的情況下，被女真人亡了國，南宋政權又只能在南方苟延殘存？」

    曹越繼續說道：「如果唐朝軍隊的戰鬥力真的那麼不堪，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勝率，那為什麼他們能打下高麗、百濟、蔥嶺、東西突厥，疆域最遠抵達鹹海、北冰洋、如今伊朗、越南境內呢？怎麼可能在唐末的時候，任何一支藩鎮軍隊能將外夷打的落花流水呢？唐朝時候內亂不斷，但外族的威脅始終不強，也沒被外夷傷了元氣，即使吐蕃僥倖攻破長安，也能很快恢復元氣。」

    「如果宋朝軍隊有這麼高的勝率，地球都要被大宋統一了。」

    課堂上傳來了一陣笑聲，那位站起來反駁曹越的同學，有點尷尬，但還是倔強地繼續辯駁：「宋朝羸弱，那是因為被唐朝丟了牧馬地。沒有牧馬地，也就沒辦法養馬沒有馬匹，就沒有辦法建立騎兵沒有騎兵，就沒辦法和胡人抗衡。這是宋朝始終沒辦法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根本原因。」

    「同學你錯了，」這觀點曹越有點啼笑皆非，馬上批駁，「無論哪個朝代，可以說都是從廢墟上建立。漢、唐、宋、明都是一樣。你說因為唐朝時候丟失了牧馬地，以致宋朝沒地方養馬，所以軍隊戰鬥力才差，沒有大量騎兵，沒辦法抵擋胡人的鐵騎。那我問你，陳橋兵變時候，趙匡胤手下掌握的北周軍隊有多少萬？」

    「四十幾萬」不需要那位同學回答，熟知宋朝歷史的鄭宏兵，搶着回答了。

    「唐朝時候李淵起兵，又有多少軍隊呢？」不待別人回答，曹越自己給出了答案。「肯定沒有四十萬。據歷史記載，李淵起兵的時候，騎兵一萬人都湊不起來，總兵力也只有不到五萬人。李淵據太原一地，手上有沒有牧馬地？肯定沒有。兩相比較，我們可以發現，李唐起兵時候的實力，遠沒有趙匡胤陳橋兵變時候強。唐朝後來有那麼多的牧馬地，當然不是前朝留給他們的，全憑麾下軍隊的實力打出來的。而起兵時候兵力更強大的趙宋，卻沒能力奪取牧馬地。」

    聽了曹越這一番說，那位同學也沒話說了，訕訕地坐了下來。

    「當然，話題扯的有點遠了，我不是唐粉，更不是宋黑，我只為華夏歷史上強大的時代自傲，為衰敗悲傷。我今天說這麼多，只是想證明，儒學並不可怕，也不是華夏衰敗的緣由，我不支持樓老師所說的這個觀點。華夏衰敗的原因很多，但我覺得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自我閹割的崇文抑武政策。」

    「軍隊的戰鬥力雖然不是國家實力的全部體現，但卻是最重要的體現。華夏男兒自古以來就充滿了熱血，漢朝、唐朝時候那麼多名臣能做到上馬為將，下馬為相，連李白那樣的書生都喜歡仗劍游天涯。漢唐時候，軍士單兵作戰能力絲毫不比胡人差，但在宋朝以後無限拔高文人地位，世人都尊崇萬般皆下品，唯有高的理念，漢家男兒的血性慢慢被消滅，被閹割，人都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沒有充滿熱血和激情、願意為國而戰的好男兒，這個國家註定要衰敗。這就是我的觀點，謝謝大家。」

    擲地有聲地說完最後幾句總結性的話，曹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