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威說得如此飽含深情，令楊珞珈深受感動：「我們以前一定一起見過許多璀璨美麗，可惜我都已經不記得了，還好現在你可以與我分享。」

    「你是我見過最璀璨美麗的。」慕容威將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楊珞珈能感受到他砰砰的心跳，而她的心跳也與他同步。

    慕容威手一用力，想把她拉進懷裏，楊珞珈身形一滯，連忙問道：「還有我的畫嗎？」

    慕容威愣住，知道她是故意的，他把她的手攥得更緊，眸色黝黑地望着他的小冤家：「應該還有，隧道還長着呢！你畫得那麼好，師弟師妹們捨不得覆蓋。」

    「帶我去看！」楊珞珈狡黠地笑笑。

    走了幾十米，他們果然又找到了她的畫，那是一個夢幻般的童話，樹木、河流和房屋都是美夢中才有的奇妙模樣，一個身着白色長裙的女子騎在獨角獸上，長發正在迎風飛揚。女子的眉眼很淡很抽象，即使如此，還是令人覺得很美。

    「我畫的是誰？」楊珞珈出神地問。

    「我一直覺得這是你的自畫像。」慕容威如此回答。

    「我有那麼自戀嗎？」楊珞珈嗤笑一記。

    「你確實不怎麼自戀。」在他的面前，她還經常很自卑，她在成為模特之後才建立起堅強的自信，而失憶之後的這個她，溫和而堅定，一樣令他心動。

    「慕容威，我想畫畫，看到這些畫，我就手癢了。」楊珞珈快活地說。

    「好好畫，我支持你。」他寧可她做畫家，也不希望她再做辛苦又拋頭露臉的模特。<>

    終於，楊珞珈看到了隧道盡頭的亮光，這條穿過小山的隧道真的夠長。

    「還在。」慕容威停下腳步，站在兩個塗鴉的卡通娃娃面前。

    這一男一女兩個娃娃都很可愛，粉嘟嘟的小臉，肉鼓鼓的身材，女孩梳着糰子頭，穿着魚尾白紗，笑眯眯的，男孩穿着西裝打着領結，看起來有點酷。在兩個小人的下面，用同樣圓胖的字體寫着「我愛你，不再見」，在身旁的空白處，還寫着「初見」、「結緣」。

    在這面牆的空白處，用各種筆跡、各種顏色寫滿了各種表白：「我愛你，希望你也能愛我」，「等我們都老了，也會死在同一個夢裏」，「無論你愛不愛我，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不會離開」，「再見了，但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你的」……

    楊珞珈閱讀着那些或雋秀或潦草的文字，感受着書寫者當時的心情。對於漂亮的塗鴉來說，這些留言就是一種破壞，但在楊珞珈看來，這些留言雖然影響了塗鴉的美感，卻讓塗鴉更加完整。

    「終於不用當小黃狗了！」慕容威笑着說道。

    「這個卡通小正太和小黃狗一樣可愛！」楊珞珈笑靨如花地說。

    這時，慕容威從牆腳撿起一支被人落下的馬克筆，他試了一下，這支筆竟然還有墨水，思忖片刻，他在「初見」、「結緣」下面寫上「分別」、「重逢」。他的字體和上面的字體不一樣，楊珞珈明白，「初見」和「結緣」是當初她寫下的，而「我愛你，不再見」也是她當年的心聲。

    寫完「重逢」之後，慕容威靜立了一瞬，又在下面寫上「嫁給我吧」，楊珞珈目不轉睛地望着他起筆、落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寫下這個！

    慕容威把馬克筆放回原地，走到楊珞珈的面前：「你當初畫這幅塗鴉，是因為你的一個高中室友在畢業前一年出國，和男友分手了，你的室友在那邊噴繪了『我愛你，再見』。<>」

    楊珞珈順着慕容威的指引，看向不遠處的另一片塗鴉，碩大的漢字「我愛你，再見」四周包圍着用幾十種各國文字寫成的「我愛你，再見」，述說着分手的痛苦。

    「在送走室友之後，你就在這面牆上畫了這個，還引發了全校轟動，我當時對於你這種秀恩愛的做法不以為然，可是你說：要畢業了，總歸要給學校留下些什麼，要讓師弟師妹們相信會有一直走下去的感情。」慕容威清清楚楚地記得，楊珞珈當時說的是「感情」，因為她明白，慕容威對她的感情未必是愛情，聰明如她，把憂傷和絕望都藏得很深。

    再也按耐不住，楊珞珈的眼中淌下了兩行清淚，她甚至能想像出當年自己畫下這幅塗鴉的心情，她真的很愛他，期許能一生一世都不和他說再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