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才覺得自己還活着，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慕容威飽含深情地說。

    「那就好好活下去。」楊珞珈流着淚說。

    「我好像聞到飯菜的香味了。」浴室的門敞着，慕容威有了發現。

    「已經做好了，涼一涼。」楊珞珈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我剛剛下樓給你買了剃鬚刀，便利店裏沒有什麼好牌子，你先湊合着用一下。」

    「你給我刮。」慕容威不容置疑地說。

    「好！我的爺！」楊珞珈破涕為笑。

    慕容威恍然失神地看着她，感到一陣心酸。她笑得那麼天真，就好像什麼災難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他已經再也回不去了，她呢？她已經拋卻那些發生過的事了？

    「你先把衣服穿好。」楊珞珈轉過身去。

    「連看都不敢看嗎？」慕容威勾起了唇角，「好了。」

    「你這也太快了吧？」楊珞珈不敢回身。

    「真好了。」慕容威扳着她的肩膀，強迫她轉回來。

    果然，他的腰間多了一條白色的浴巾，他大喇喇地坐在浴凳上，等她為他刮鬍子。

    「我可沒幹過這個，萬一把你給刮花了……」楊珞珈先給他打了一劑預防針。

    「沒事，隨便你刮。」慕容威若無其事地說。

    楊珞珈學着剃鬚刀廣告裏的模樣，先給慕容威的下巴上塗滿了剃鬚泡沫，然後就一板一眼地颳了起來，雖然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但她心又細手又穩，很快就將他臉上的胡茬颳得乾乾淨淨。<>

    「終於不走狂野范兒了。」楊珞珈很滿意地幫他把臉擦乾淨。

    「終於不像個逃犯了。」慕容威也對她的手藝非常滿意，「以後刮鬍子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好，一個月一刮，就這麼說定了。」楊珞珈笑嘻嘻地說。

    慕容威把雙手伸到她的眼前：「剪完指甲再吃飯吧！」

    楊珞珈看了眼這個「巨嬰」，他似乎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地依賴她了！可她又怎麼忍心拒絕他呢？她幫他擦乾了頭髮，然後兩個人坐在臥室的厚絨地墊上，她給他剪指甲。

    楊珞珈的心疼得發抖，可能是這段時間他的狀態太糟，也可能是看守所的伙食實在不好，慕容威的指甲不像以前那樣白裏透紅，而是泛着紫色，又因為人瘦了許多，連指節看起來都變得突兀，原本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現在即使把髒兮兮的部分剪掉，看上去也大不如前。

    「你哭什麼？」慕容威看着楊珞珈紅彤彤的眼睛。

    「我沒哭啊……」楊珞珈喉嚨沙啞地說。

    「你忍得很難過，那就哭出來好了。」慕容威用那隻被她剪好的手，摸了摸她的後腦。

    撲撲簌簌的眼淚掉在他的手上，令慕容威心如刀割，但他卻沒有把手移開，楊珞珈也依舊在認認真真地幫他修剪指甲，剪完手指甲，又摸向了他的腳。

    「珞珈，這個不用。」慕容威把腳縮了回去。

    「你自己來？」楊珞珈淚汪汪地問。<>

    「我自己來。」慕容威溫和地笑笑，「等我將來動不了了，你再幫我剪。」

    「又胡說八道！」楊珞珈伸手錘了下他的肩膀。

    「你等我一下，我剪完指甲，就下來吃飯。」慕容威揮了揮手。

    楊珞珈拿了件乾淨裙子進浴室更換，她身上的那條裙子已經被他弄得濕漉漉的。換好衣服，她失神地坐在浴凳上，回味剛才與他相處的每一個瞬間，乾淨澄澈，不帶情-欲，她能感覺到，他那顆受傷的心緊緊地貼着她的，希望能夠從她這裏得到溫暖、得到信賴，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她很喜歡。

    等她換好藍色波點棉裙，慕容威走進來洗手，楊珞珈十分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兩個人一起下樓。坐在餐桌旁邊，慕容威的臉色十分鄭重，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好似已經重獲新生，可他身體的某一部分卻永遠留在了那處陰暗潮濕的牢房。

    「有命活，有飯吃，有老婆。」慕容威神色肅然地說，「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都快變成哲學家了，還是特別接地氣的哲學家。」楊珞珈把盛好的飯遞給了他。

    「珞珈，我們倆要一起增肥。」慕容威微微一笑。

    「好！」楊珞珈也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