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穎萱之於羅夢娜，對他的意義不一樣。

    越是在乎，越是不能容忍對方的輕蔑與同情。

    如果他在程穎萱眼裏發現那樣的眼神……

    光是想想，他就難以忍受，會憤怒、會失望到滅頂的痛楚！

    他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當他付出了真心，如果她不能同等相待，他怕忍不住殺了她！

    接觸到他有幾分忐忑的眸光，她接下他的話，「其實，你也好幾次想摘下左臉的面具，只是你恐懼……」

    他扯唇不屑地笑了，「我會恐懼？」即使是，驕傲如他，也不可能承認，「世上就沒有我閻世霆怕的。」

    「我的耐心，已經告竭了。」她冷下眸光，「你有你的顧及，我有我的底線。如果你不把面具摘了，我們就分道揚鏢，以後老死不往來！」

    「你！」他盛怒，「誰准你動不動說分手？」

    「分什麼手，你不就是我包養的二爺。」她嗤笑，「嚴格來說，我們就炮you，我就是對你這個二爺服務不滿意，提前解約而已。」

    他目露殺機，寒光乍然迸射，「程穎萱，你在找死？」

    她被他壓在身下，那冰寒的目光似直直射進了她的眼眸，她整個人都感覺凍成冰雕了。

    要是一般人，駭都得給他的氣勢駭暈。

    她就是個不怕死的，「真特麼受夠了，你這男人我也睡了n遍了，左頰都沒見過，做ai都不摘面具的，傳出去，給世上的女同胞知道，我這塊嫩了吧嘰的臉往哪擱？」

    「臉面那麼重要？」他微危地問。

    「坦誠相待，那麼難？」她反問。

    他冷凝犀利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美麗得無與倫比的面孔，想到自己的左頰……就會不由自主升起一種自卑的情緒。

    他勾唇笑了。

    是，在別人眼裏，他是家世得天獨厚的閻家繼承人，高高在上，霸道狂妄。

    在他眼裏，她太過完美，美好到他經常會覺得他毀了的臉，根本配不上她。

    無法容忍她的嫌棄。

    所以……

    明知道她的心結，他一直拖着逃避。

    「你確定你承受得了看到我左臉的後果？」他溫聲問，語氣格外輕柔。

    不知為什麼，那麼柔和的語氣，程穎萱卻全身寒毛直豎，點了個頭。

    「好。」他低沉地應聲，「你要看，就看吧。」

    她如果敢嫌棄、同情，他直接毀滅了她！

    就算她肚子裏可能有寶寶，他也不會手軟。

    她伸手想取下他的面具，抬起的手陡然不受控地有幾分顫抖。

    他靜靜等着，見她發抖的小手，冷寒的眼眸里閃過失望，語氣冰森，「怎麼，不敢摘？」難道預期到了下一刻她就要死？

    「你特麼那麼重，壓在我身上半天。」她抱怨，「我身體都給你壓麻了，手能不發抖？」

    他其實一隻手撐着床，身上的重量並沒壓着她，只不過一個姿勢保持一久，她難免血液不循環，「哼。為你的害怕找藉口！」

    「你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怕你個毛線！」她微眯起眸子，「自己把面具摘了，讓老娘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