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生都不想提起，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確實不能再隱瞞了。」程穎萱神情很是痛苦，「從小，我在程家的生活，不是被打，就是被罵。而妹妹程穎萱卻受盡了家人寵愛，我不嫉妒，我只是羨慕，哪怕爸媽能待我溫和一點都好。」

    「何女士……」她目光憂傷地凝視向何淑儀，「小時候在人前，我可以叫你一聲母親，在背後，你從來不讓我叫你媽。你說我是個賤種，就是來吸程家血的。我一直在反省，我在想，究竟是我哪裏做得不好？不論我做得怎麼好，永遠得不到一句誇獎。七歲那年，我偷聽到你與程正國在吵架，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眾賓客聽着有些心酸，原來表面光鮮的程家人，竟然是這副嘴臉。

    尤其是閻世霆，冷森的峻容寒得陰森。

    「那又怎麼樣？」何淑儀冷哼，「程家還是養了你！」

    「對啊，」程穎萱點頭，「我懂事早，所以知道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之後，不論程安琪平時怎麼陷害我，一個比我小几個月的妹妹在家裏對我打罵，在學校對我頤指氣使，耍盡手段讓我當同學的面出醜，我從來沒半句怨言。九歲那年的某一天，何女士您突然慈愛地帶我上街，說給我買布娃娃，我以為您開始喜歡我了，我是多麼地高興……」

    「別說了！」何淑儀打斷她的話。

    程穎萱恍若未聞，「您親自開車，載着我到了隔壁城市，我在車上說心疼您的油錢，怕耽誤您的時間，您說沒關係，我還很感動。在陌生的城市，您帶着我下了車，然後給了我零錢，讓我去前邊的店裏買布娃娃，當我興高采烈地拿着一個洋娃娃出來的時候，我找不着您了，滾滾的人海、車流中，您的車不見了，您也不見了……」

    「當年那事，是我失誤，」何淑儀面不改色地狡辯，「當時那裏不能停車，我找地方停車去了，回頭就找不着你了，我找過你的！」

    「是麼。」程穎萱苦澀一笑，「當時我九歲多了，我在陌生的城市，我其實可以自己回家的，您給的零錢都買洋娃娃了，我沒錢去車站坐車，連打電話給你們的錢也沒有。我準備去警局，讓警察叔叔送我回家。可惜，我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行帶上了車……」

    「穎萱，你被拐賣，爸真的是很痛心。」程正國滿臉悲傷的表示，「我也罵過你媽，你失蹤後，我們全家人都責怪她，可是怪你媽也於事無補。」

    「程董怎麼知道我是被拐賣了？」程穎萱冷笑着問，「就不能是人家好心要送我回去？」

    「……」程正國一怔，馬上說，「哪有那麼多好心人，加上你一直不回家，我這麼猜也正常。穎萱，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看在以前程家養過你的份上……」

    他心裏發虛，真擔心她真知道那事抖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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