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坊市數十里外，石川端坐在一方平整的青石上閉目調息，凌楠則在一旁默默守護。

    兩個時辰過去，凌楠有些坐不住了，湊到石川跟前發問道：「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時辰了，你那個沈參會追過來，怎麼直到現在也沒見他的人影？」

    石川眼皮都沒抬一下，平靜道：「不要着急，我看人應該沒有錯，現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再等上一會兒應該就差不多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夜幕完全籠罩了大地。

    就在此時，石川緩緩睜開了雙眼，從青石上站了起來。

    凌楠稍晚了片刻才感覺到異常，她看了看四周寂靜的黑暗，壓低聲音道：「石川，有殺意。」

    石川道：「對方一共幾個人，你能應付的下來嗎？」

    凌楠搖了搖頭，「我只是剛剛凝丹，就連一轉的由虛轉實都沒有完成，對上超過兩個同等境界的修士肯定不行。」

    石川微微一笑道：「這樣啊，那就讓我來吧。」

    凌楠張了張嘴，遲疑着問出了她憋在心底許久的疑惑：「我為什麼完全看不出你的修為？而且從你身上根本感覺不到半兒修行殺道功法後應有的表現？」

    石川跳下了青石，一邊緩步朝前方走去一邊頭也不回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可惜我不想告訴你。」

    凌楠冷哼一聲，撇了撇嘴道：「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誰稀罕知道你的秘密似的，你……」

    她的一句話還沒有完，便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得呆了，瞪大眼睛大張着嘴巴半天不出話來。

    在凌楠的靈識感應中，以石川的身體為中心，突然間好似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渦，萬千猩紅絲線歡快地飛舞着從漩渦內竄出，瞬息之間籠罩了數百丈方圓的空間。

    在黑色漩渦和猩紅絲線出現的一瞬間，凌楠只感覺到一股滅殺一切的冷肅殺意席捲自己全身，她的思維幾乎都被凍結起來，整個人幾乎都要永遠墜入到黑暗幽冷的無盡深淵之中。

    凌楠想要尖叫，想要逃離，但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是呆呆站在原地等待着一切恢復平靜。

    好在黑色漩渦和猩紅絲線出現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僅僅數息時間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稍顯溫暖的夜風悄然拂過，抹去了凌楠額頭上浸出的冷汗。

    「他上一次對付我的時候根本未盡全力，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我只在淳聞的身上見到過一次，他到底是淳聞的師兄弟啊，怪不得有如此的滔天殺意，怪不得如此厲害！我之前還引以為豪的自身殺道修為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是孩子的玩鬧啊……………」

    「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師尊到底該有何等的修為，又該有何等規模的殺意聚集！」

    凌楠回過神來，便看到石川手中拎着一個人，緩步朝她走了過來。

    「結……結束了！？」凌楠開口話間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石川嘭地一聲將那個人扔到了地上，有些疲倦地開口道：「殺了五個，留下了沈參這個活口，我有些累了，想要逼問的話你自己來吧，我去那邊休息一下。」

    「好……好的。」凌楠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看都不敢看石川一眼。

    石川悄無聲息沒入到黑暗之中，在遠離凌楠之後，他眼中的猩紅絲線倏然散去，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嘆了口氣道：「還是不行啊……只是這種程度的殺念就讓我差兒將之前的休養毀於一旦。」

    十五天後，沈參戰戰兢兢走在前面，後面跟着石川和凌楠兩人，來到了一片低矮的群山之間。

    三人在山間繞了一日後，沈參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她們一直在這下面？」石川將聲音壓到最，低聲問道。

    一聽到石川的聲音，沈參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顫抖，急忙恭敬回道「是，兩人自從月余之前下到地底後便一直沒有上來，我曾經潛入一次，在入內不遠處就發現了一道隱藏的極為巧妙的禁制，由於怕她們在內里還有所佈置，所以我並沒有敢太過深入。」

    感覺着識海中開始蠢蠢欲動的猩紅絲線，石川按捺住心頭泛起的星星火焰，對沈參道：「我們進去看看。」

    「淳聞的意思是無法徹底掌控的屬下便不要再試圖去掌控，讓她們就此長眠反而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他現在脫不開身，只能是先拜託你來做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