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老努力平息着越來波動越大的心緒，她可不願在此時此地陷入到瘋狂的狀態之中。

    刻意控制着自己以一種悠然姿態前進的白長老忽然停下了腳步，她雙目微合，呼吸也趨近於無，數息過後她睜開眼睛，有些瞭然地道：「發現我了？在前面設下了埋伏等我嗎？」

    「這種手法，這種感覺，絕對不是藍月，應該也不是殷吟……難道是宗門的那個記名弟子？」

    「很好，非常好！若是她的話，那正好直接殺掉以聚集我心中的殺意！」

    白長老低低笑了起來，已經被殺戮的**控制住心神的她再也無法忍受眼前的誘惑，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石川在山林中泉水旁默坐等待，他此時的心神一片空明，完全將白長老的恐怖實力以及自己可能落敗後的結局拋在了一旁，即便是連即將開始的對決都不能引起他內心的一絲一毫的波瀾。

    石川現在才明白，一旦進入到一定的距離之內，兩個同樣修行殺道的修士就會心生感應，或許當初他遇到朱顏時也是如此，只可惜兩人從秘境脫離時的距離實在是太近，朱顏本人又沒有真正沉溺於殺道之中，才讓他不察忽略掉了這個情況。

    既然逃不掉，那就轉身拔刀。

    當退無可退時，石川也絕不缺乏拼死一搏的勇氣。

    白長老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她的想法也很簡單，那便是既然對方在前面等她過去，她就偏偏不過去，反正她已經尋找了這麼久的時間，如今已經有了結果，而且她還可以遠距離感應到對方的存在，那麼早一時還是晚一時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白長老選擇在距離石川千丈左右的另一座山頭上觀察對手，當她第一眼看到泉水旁的石川時，心中略略地驚訝了一下，但旋即這絲驚訝又被熊熊燃起的殺機所取代。

    日出日落，月現月隱。

    石川在泉水旁邊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時間，而在千丈外的山上，白長老同樣盤膝而坐，雙目微合呼吸悠長，好似睡着了一般。

    兩天、三天、五天。

    石川在五天後的傍晚時分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有些詫異地發現白長老一直就在百里外沒有挪動分毫，石川默默思忖道，她難道身負重傷後不敢直接前來一戰，就靠着這幾天的時間用來療傷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自己卻是浪費了趁其虛弱行致命一擊的大好機會。

    猶疑片刻，石川洒然一笑，只是現在情況已然如此，大家便一直等下去好了，白長老在大青山與一眾散修大殺一通，她就不怕與青家交好或是有關聯的修士前來復仇？

    在此處耗的時間越久，她被尋找到的幾率也就越大，到時候看看別人到底是想要殺你白長老，還是專門奔着我這個無名卒而來。

    呼出一口帶着濃重血腥氣息的哈氣，白長老鼻尖挑動幾下，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許久後，她忽然按住腹部，張口猛地噴出一道血箭，血箭帶着極大的煞氣，所過之處大片的草木被烈火焚燒過一樣完全變成了灰燼。

    「傷勢還只好了不到六成，關鍵是體內的金丹還不能元轉如意地運轉，但前次大作殺戮下積攢的殺意戾氣我已經快要壓制不住。」白長老喘息着喃喃道，眼角處的鮮紅紋路如同鳳翼一般似乎要翩然飛起，身體上血色的條紋再一次浮現在她的體表上面，給人一種妖異而又恐怖的感覺。

    頓了一頓，白長老接着嘆道：「不過，旁觀吸收殺意不如親自動手殺人，而殺人又不如殺己，這裏面的種種奇妙難言之處真是讓人心動不已，待殺掉石川之後，我就可以專心在殺之一道上勇猛精進，也好了卻數百年來欲進一步而不能長久以來的心愿。」

    正在微微顫抖着的白長老忽然一個凝滯，她略微費力地抬頭望向北面的空中，數個黑在她的視線中慢慢變大，那裏正有數名修士御空朝着這邊飛來。

    石川也在片刻後發現了自北而來的幾個修士，他長身而起，望向白長老所在位置低沉笑道：「他們怕是衝着你來的，白長老，你要如何處置呢，我很是好奇啊。」

    白長老在石川起身的同時也緩緩站起，隨着她身形的一寸寸拔高，一股冰冷中蘊含着無比瘋狂的殺戮氣息隨之在密林中蕩漾開來，她的身軀不再顫抖，仿佛在此刻完全恢復了平靜。

    白長老撫平了自己黑色衣袍上面的皺褶，以一種平穩無波的語氣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