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孤城
感受這藏銀短劍寒冷的溫度貼在了自己的背上,虞墨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李淳卿的耳畔說到,「這樣也好。」受了傷的手臂依舊不停地流淌着血液,流淌到了李淳卿的身上。
「你還抱上癮了是吧?」李淳卿的聲音冷冰冰的,卻無法掩飾住臉頰的那一抹緋紅顏色。此時,他眼中對於嗜血的渴望依然煙消雲散。「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殺了你。」說罷,李淳卿鬆開抱着了虞墨棠的手,眼中卻是一種無意言說的哀愁,輕輕推了推男孩的肩膀。「小喵,對不起。」
虞墨棠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後退開了一步,掩飾尷尬般地乾笑了幾聲。「狐狸,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淳卿撇了撇嘴,卻絲毫沒有理會虞墨棠看似道歉,實則無賴是話語。只是看着地宮牆壁中的血巢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地瓦解着。「阿修羅道也破了呢。只是」說到這裏,李淳卿歉意地看了看虞墨棠受了傷的手臂,「咱們的代價有些大了。」
「沒事的。」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眉目之間全是笑意。
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虞墨棠看到了李淳卿眼中的心疼。就像是他們兒時一起玩耍的時候,虞墨棠不小心跑摔了跤,疼得坐在地上哭的時候,李淳卿的眼睛裏面的也是這樣的心疼。
虞墨棠突然發現,這樣的目光,他也是好久沒有看過了。自從李淳卿變成了卿九爺。
所謂的成長,不過只是一個晚上,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將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打磨得鋒芒畢露。
原本虞墨棠始終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變化得那麼快。而就在剛剛的那一個瞬間,虞墨棠才明白,其實李淳卿一直都沒有變,真正變化的只是時間。若是當初李淳卿沒有選擇坐上阡墨閣主子的這個位子,恐怕都是活不到今天的吧?
虞墨棠不是不記得李淳卿剛剛接管阡墨閣的那段日子受過多少苦。道上的人,誰都知道阡墨閣是快肥肉。不僅僅外八行各家的主子想盡了辦法對付李淳卿,就連李家盤口的夥計都一個個得巴不得李淳卿快點死,這樣他們便可以先瓜分掉阡墨閣的細軟,之後逃之夭夭。
就連自己的爺爺,看着自己和李淳卿從小一起長大的爺爺,雖然一直在暗中幫助着李淳卿,但卻始終都沒有完全得擺明自己的立場。
而墓函十二閣中,唯一願意傾其所有幫助李淳卿的,只有燭兮閣的主子蘇藝誠。
原因也很簡單,李淳卿的母親蘇眉是蘇藝誠唯一的女兒。而現在,李淳卿是蘇藝誠唯一的親人了。等到老人百年之後,燭兮閣的財力以及盤口,便是李淳卿的。燭兮閣也勢必會併入阡墨閣。
外八行就是這麼恐怖,吃人連骨頭都不吐。
李淳卿放鬆地伸了一個懶腰,看着地宮牆壁上那個已經退去了血色卻依舊幽寂而深邃的黑洞。「先不要掉以輕心,我覺的那個黑洞裏面應該還藏着什麼東西。」按照以往的情形,地宮的牆壁應該塌掉才對,也就是說,咱們並沒有完全解決掉這間耳室裏面所有的異獸。」
虞墨棠和蕭何點了點頭。
「其實你們也沒必要想現在這樣緊張。」李淳卿將藏銀短劍收入背包里的劍鞘中。活動着因為長時間負重而有些僵化了的手腕。「對了,現在是咱們來這裏的第幾天了?古墓裏面天昏地暗的,我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了。」
虞墨棠將手腕處的袖子向上拉了一段距離,恰好露出了腕錶。指針緩緩地划過了錶盤上面鐫刻着的,瑰麗的羅馬數字,這便是時光無情的流逝。
「大概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了吧?」虞墨棠根據感覺大概推測出了一個相對具體的時間。
李淳卿聽了之後在心裏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和虞墨棠所估計的時間並沒有相差太多。繼而環顧着四周,「這裏暫時也沒有什麼情況,不如我們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小喵,你去和蕭何先睡一會。這裏我盯着呢。」
蕭何支好了兩頂帳篷,卻執意不肯自己去休息,說道,「這可不行啊,卿九爺,我們三個人裏面就數你的體力消耗最大,所以還是我來看着吧。」
李淳卿也是實在太累,也就沒有推辭。
虞墨棠拍了拍蕭何的肩膀,將自己的腕錶遞給他,「一個小時之後記得叫醒我,我來替你,你也去休息一會。都先別吵着狐狸,讓他多睡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