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養成空餘恨 七
從善笑眯眯的道:「因為我不是陳大人的私生子,而是……」從善示意她附耳過來。
她果然往前靠了靠。
馬車猛地一停,一個婆子拉住了她,低聲道:「小姐小心點,別靠他這麼近,這狗東西狡猾的很。」
「到了小姐。」另一個婆子跳下馬車,打開了車門。
那姑娘踹她一腳憤憤道:「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你們陳家沒一個好東西,你姐姐害了溫哥哥,你又來勾|搭他!怪不得陳家斷子絕孫了!」
從善看她一眼,她不喜歡牽連上陳家的話,她得罪了溫江雪她受着,可陳家不該被她帶累。
那姑娘氣沖沖的要下馬車,被婆子攔了住。
「小姐還是留在車裏,別髒了您的眼。」
可真他|娘|乾淨。
從善被婆子拽了下去。
冷風撲面,從善放目四望,她被帶到了一個非常適合殺人滅口的郊外,荒僻無人,四周全是樹林。
有三個蹲在大樹下等着的男人走了過來,流里流氣,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什麼良民。
從善被往前一推,婆子道:「下手乾脆點,別留麻煩。」
其中一個面黃肌瘦的道:「您出錢我辦事,就放心好了。」伸手就拉抓從善,「就這兒小白臉啊。」伸手往她臉上摸。
從善厭惡的躲了躲,扭頭看扶着車門往她這邊看的那姑娘,嘆了口氣,這可是那姑娘將事做絕的,殺人滅口,她再不反擊就活不了了,不能怪她不是好人。
「走遠點,別讓我們小姐看見。」婆子道:「等斷了氣兒我們看過之後就付錢。」
那三個歹人往馬車裏看了一眼,看到嬌滴滴的小姐,彼此猥|瑣的笑了開。
婆子罵了一聲,他們才推着從善往林子裏去。
到了林子裏,他們將從善往樹幹上一推,拔出了腰間的柴刀道:「小白臉,你做了鬼別找我們兄弟,找那如花似玉的小姐去,是她買了你的命。」一刀就要劈下。
從善將背後捆着的繩結一解,扭身躲了開,那刀「當」的砍進樹幹中。
三個人一愣,上前要來拿她。
她道:「她給你們多少錢買我的命?」
「十兩。」一人嘴快道。
說完啪的就挨了一巴掌,另外一人罵道:「跟他囉嗦什麼!直接辦事拿錢,還能再去賭兩把。」催促拿刀那人快動手。
賭徒啊。從善笑了,她最喜歡和要錢不要命的賭徒打交道了,「我有個能賺至少一百兩的法子,你們要不要?」
那三人一頓。
從善也不賣關子,爽快道:「買我命的那小姐身上的穿戴就不止一百兩,她那兩個婆子身子除了買我命的十兩,還有兩袋金子。那輛馬車,少說也值百八十兩。她們只有兩個婆子一個嬌小姐,而你們有三個人。」她故意頓了頓,「反正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哪個划算你們想一想,況且……那樣嬌滴滴的美小姐你們這輩子怕是連摸一摸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人就在你們眼前……」
她不繼續說了。
那三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大哥,金子,做這一次我們就發財了……」
「而且那小美人確實好看。」另一個道。
「可萬一她是什麼大官兒家的呢?」拿刀的擔憂。
從善幽幽道:「我是溫相爺家的義子。」
三人一驚,那可是個得罪不起的閻王爺啊!
「你們在這荒郊野外,人一殺一埋,帶着金子遠遠的走了,誰知道?」從善道:「富貴險中求,你們自己想一想,不過別想太久,免得她們生疑。」
三個人又在哪裏鼓鼓囊囊的計較,最後一咬牙,幹了。
先是其中一人借着讓她們來看屍體將一婆子引進林子,手起刀落給解決了,果然在婆子身上摸出了一袋金子。
三人頓時膽大,又去引另一名婆子,那婆子起了驚醒,在林子外與他們起了爭執動起了手。
從善趁機鑽出林子溜到馬車外,偷偷從懷裏掏出一塊爛布包裹的東西,是一把匕首,那把含有劇毒差點要了她命的匕首,她當時想着劇毒難得說不定可以防身,就趁封崖和薛雪不注意將匕首偷偷藏在了懷裏,如今果然有用。
她拿出匕首在那馬的背上輕輕一划,血口子瞬間翻湧出來,馬嘶鳴一聲開始亂晃搖擺。
馬車裏的嬌小姐本就害怕,如今更嚇了一跳,抓着車門一臉淚水的亂喊,低頭看見從善忙道:「救我!救我!我……我不為難你了,我讓溫哥哥好好待你!救我!求求你……」
從善看着她,嫩生生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我見猶憐,她抓着韁繩按住亂蹦的馬道:「你放心,等一會兒它就死了,你也就跑不了了。」
嬌小姐在馬車上驚愣愣的看她。
從善看着毒發慢慢沒力氣的馬,勾唇一笑道:「小姑娘,以後啊,嘴不要太壞,事不用做絕。」
那三個歹人已經砍死另一個婆子衝過來。
從善丟下韁繩轉身朝大路上跑去。
那馬在身後轟然倒下,嬌小姐逃無可逃被堵在馬車中,三個歹人哪裏還顧得上從善。
她跑遠了還聽見那又嬌又甜的慘叫聲,她掏出小鏡子,喃喃道:世人逼我,我無路可退,我會改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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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跑上大道,又順着大道回城中,卻發現自己不認識相國府的路,偏又烏雲壓頂悶雷滾滾的嚇人,她好容易問着路,卻是在那行人匆匆的長街上站住了腳步。
往東是相國府,往西是陳府,她曾經的家。
這大雨將至的時分人人都匆忙的往家回,可她,無家可回。
她若是現在回去怕是連陳府的大門都進不去,她逼死了她爹,她認賊作父,不是個好東西。
一道閃電劈在她頭頂,仿佛要將她五雷轟頂一般,她嚇得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