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一個問題麼？」

    李塵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名傲立於層層疊疊的空間中，仿佛世間一切主宰一般的女子，開口問道。

    「什麼問題？」

    「既然你不願同意幫我殺他，那麼，你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他來殺我吧？」李塵問道。

    詩茵道聖似乎思索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沒錯。」

    「那我就放心了，原來建木宇宙，還是有真正的公平的，這次我確信了。」李塵說道。

    「本來就有……」

    詩茵眨巴了一下眼睛，發現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個白髮青年竟然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其身下，一道血色一閃而過，接住了他後，瞬間撕開空間遠遁而去。

    因為事情發生的是在是太過突然，許多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一部分掌境強者反應過來之後，紛紛認為之前李塵就是強弩之末了，不過是在裝模作樣而已，同時大怒，就想追上去。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一股無匹的力量攔在了他們的身前，在這股天地偉力面前，哪怕強如他們這些掌境，竟然也無法再前進分毫。

    「好了。既然本座已經答應過他了，那就讓他走吧。只要他不在建木宇宙搗亂就好了。」詩茵道聖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是，詩茵大人……」有人忍不住出聲道，想提醒詩茵道聖不要被矇騙了。

    以前在他們的眼中，詩茵道聖是至高無上的，也是不容置疑的。

    可是在那個白頭髮的傢伙面前，怎麼好像很好哄騙的樣子？

    「不用說了，我說過了，既然已經答應過他了，就給他一個他要的公平。」詩茵一句話就掐斷了他們想說的所有話。

    一群人無奈，只得訕訕退下。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麼無趣。」這個時候，陽春道聖蝶羅剎突然發出了一聲嗤笑聲。

    看了一眼不遠處仍然一臉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秋水道聖，蝶羅剎搖了搖頭：「玉凝，你所追求的，就是這種力量麼？」

    「可是，似乎擁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也還是要被一些東西所約束着呀。既然如此，那何不乾脆開開心心去做自己想做的呢？」

    說着，蝶羅剎又轉頭看了一眼冷玉凝身邊的莫影，搖了搖頭：「算了，面對這樣的你，我連報仇的欲望都沒有了。」

    轉過身，蝶羅剎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冷玉凝，隨即一閃身消失在了此地。

    對於一個連自身感情都要去抑制，活的都如此不痛快的人，蝶羅剎就連恨的情緒都生不出來了。

    因為在她看來，這樣的人只要活着就是一種痛苦。

    她們雖然是同門師姐妹，但是性格，卻是兩個極端。

    說起來像是傳奇故事一般，她們兩人所拜的師門，當初只不過是一個中級位面的普通宗門而已。

    冷玉凝的天賦比她好，再加上那天然媚體和冷漠的外表，在外從來都是光芒萬丈。而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弟子罷了。

    但那個時候的冷玉凝和她關係還很好，情同姐妹。

    只不過後來，冷玉凝的媚體越來越強大，為了抑制這種影響他人的力量，她變得越來越冷漠，甚至連自己也逐漸疏遠了起來。

    但是蝶羅剎終究還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冷玉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在被背叛之後，蝶羅剎一開始是憤怒，隨後是怨恨，到了現在，卻已經徹底平靜了。

    一個連感情都沒有的人，或者說是主動拋棄了感情的人，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去恨，也不配她去恨。

    蝶羅剎翩然離去。

    冷玉凝有些默然地立身於空中，眼神中有複雜的光芒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就隱匿了下來。

    「玉凝，我……」一旁，莫影飛來，剛想開口，卻被冷玉凝打斷了：「不用多說了，我有自己的打算，你……走吧。」

    可以看到，莫影臉上原本的期待，很快就轉變為了深深的失望。

    凝視了冷玉凝一眼，莫影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就此轉身。

    不再回頭。

    「詩茵大人。」

    莫影沒有徑直離開，而是來到了詩茵道聖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