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考古學家 第二十九章懷疑
「你故意的?」老蔣擔憂地看着站在船桅邊整裝的撲克臉。
撲克臉戴着面具,更是一點表情也沒有,自顧自把纏繞的繩索解開。漫天狂風大作,暴風雨豆大的雨滴打在他們身上,耳邊儘是雨水噼啪聲,老蔣的聲音消散在風雨里。
「你是故意的?!」老蔣放聲大喊,混亂中抹抹臉上的雨水,一把把撲克臉拉到檐下。「你明明知道這樣的天氣不能下海。」老蔣願意在眾人面前力挺撲克臉,私下裏卻要對自己的想法負責,和撲克臉要一個理由。
可是撲克臉像是根本不打算給出這個理由,來讓老蔣心安。就連撲克臉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困惑,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在異變磁場下堅持不了多久,或許剛下海就不行了,也或許可以堅持到上岸。現在暫時離開,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抉擇。只是撲克臉不能離開,他的身體即使承受痛苦,這樣的痛苦依舊提醒着他,他距離他的答案很近,只要他向海底游下去,就可以得到解決這一切混亂的辦法。
「是因為俞悅嗎?」老蔣平靜地說,正中撲克臉的另一層心事。「她是不是已經有點懷疑了?」所以你才要表現地這麼不像阿慎。
從前的阿慎,一切以大局為重,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不顧後果的舉動。可是現在,他顧不得這麼多。
「我不是阿慎。」撲克臉冷冷地低聲說,雨水在他臉上流下,至始至終他都沒有伸手將臉上的雨水擦乾,臉上生冷平滑的觸感只會讓他更加厭惡此刻的自己。
呆立很久,老蔣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走吧。」隨後撿起甲板上的繩索,將繩索的一段系在自己腰部,「我先下,然後你順着繩索下來。」說完,走到船邊做熱身。
撲克臉現在是進退無路,按照他的性格,他原本應該和眾人暫且離開,再挑個時間下海。可是一時衝動在俞悅面前做出這樣的舉動,無論如何都只能硬着頭皮下海。唯一需要祈禱的,是海底下風平浪靜。
風颳的更猛烈了,打在船艙玻璃上,發出嗚嗚的恐怖的風聲。雲層在頭頂瘋狂翻卷碰撞,轟隆轟隆聲不絕於耳。一道猩紅色的閃電如利劍般刺破厚重的雲層,劈向海面。
噼啪!俞悅從船艙里走出來,左右看看,都沒有看到撲克臉和老蔣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跟出來,明明自己對撲克臉並不熟悉,心裏卻很是在意撲克臉的情緒,也許是擔心他的身體,也許是對他能夠用這樣的方式阻止阿慎下海表示感激,也許……是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她沿着船艙外的廊檐下往前走,雨越下越大,廊檐下早就被雨水打濕。船體在翻騰的海浪里顛簸不已,她走地急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抓住窗台的扶手站穩了,卻聽到一個聲音,「你是故意的?」老蔣的聲音,帶着憤怒。
他在生氣什麼?俞悅心想着停下了腳步。仔細聽着。
空氣里除了風聲雨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俞悅扶住窗台的手指漸漸用力,雨水濕滑的觸感在她指尖冷冽地蔓延。終於,她聽到了下一個聲音,「是因為俞悅嗎?」
因為我?什麼意思?俞悅腦袋轟地一聲,霎時間心亂如麻,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聽到下一句話。
「她是不是已經有點懷疑了?」
除了風雨聲還是風雨聲。
「我不是阿慎。」
她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她站在廊檐下,像一尊雕像,不能思考。腦海里纏繞着老蔣的這幾句話,像藤蔓植物一樣,在她腦海里瘋狂蔓延生長,生長到她腦海的每一個縫隙,覆蓋了她所有記憶。
俞悅轉過僵硬的身體,慢慢往回走。雨下地更大起來,打在她一邊的肩膀上,身體幾乎涼透了。
「怎麼回事?」瑪依莎看到俞悅愣愣的回來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半個身體都被打濕,雨水順着頭髮滴在她臉頰。「怎麼出去一會就濕成這樣?」瑪依莎趕忙取過毛巾來幫俞悅擦乾。
「阿慎呢?」俞悅機械地問,她指尖微蜷,渾身上下只有手指有一點知覺。
「他和卓凡回自己房間了,說是反正接下來也沒事做。」瑪依莎一邊幫俞悅擦乾一邊把頭往門外探了探,「他們真的下海了?」
俞悅勉強嗯了一聲。
「這麼大風大雨的,那麼危險,也不知道撲克臉為什麼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