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考古學家 第四十五章相同的病症
老蔣撲克臉阿慎三人上了去往東北的火車。現在是淡季,時間又是清晨,火車上人很少。老蔣幫撲克臉把行李塞進行李架上。阿慎無辜地站在後面,提起箱子,示意老蔣一同將他的箱子也放好。
老蔣瞥了他一眼,哪裏肯搭理阿慎,自顧自一屁股坐了下來。
「哎喲喂,你……」阿慎氣急了,咬咬牙在背後沖老蔣拳打腳踢的。
撲克臉也沒任何反應,只是順勢坐下,閉上眼睛開始他的回籠覺。
阿慎坐在老蔣和撲克臉後排,心裏直犯嘀咕。這兩人今天天還沒亮就把自己從被子裏拉了出來,自己倒也是犯賤,竟然稀里糊塗地就跟着他們走了。平時這個點自己還昏昏沉沉睡個不醒,今天倒是完全清醒地不要不要的。他看看時間,才六點多,太陽還沒升起,車窗外有一抹輕薄的霧氣,到底是入了秋了,昨天有記者找到了他,攔着要求採訪去年考古隊失蹤案件。這個案子,無論過去多久,隨時挖出來,都仍然是人們關注的焦點。
撲克臉閉着眼睛,他明顯感覺今天的精神比往日要好很多,凌晨醒過來此刻一點睡意也沒有。只因為實在無聊地緊,就一直把眼睛閉着,假裝自己睡着。
火車啟動,平穩而迅捷地往前開去。老蔣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火車駛出火車站,駛出城市駛向郊區村野。老蔣突然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知道,我爸是怎麼死的嗎?」
老蔣說這話的聲音很低,撲克臉剛剛好可以聽到,他唔了一聲,表示回應。
老蔣自顧自地說起來,像是說給撲克臉聽,又像只是看到初秋荒野有些傷感的傾訴。「那時候,我還小,我爸出海找幾個在禁海日私自下海的小孩子,回來之後沒多久就病了。後來就死了……」
撲克臉沒有做聲,那個時候,他還沒搬出九環街區,他父母也還健在。
老蔣很久沒有說話,「我一直以為,我爸是病死的,醫生也說,我爸是身體器官衰竭而死。所有人都接受了,畢竟那個時候,誰也沒辦法質疑醫生的話。」老蔣嘆了口氣,斂了聲,朝正推車前來售賣早飯的乘務員投去溫和的笑。等乘務員推着車走遠了,老蔣才繼續說道,「直到你出現。」老蔣說出這話的聲音非常低,像是和撲克臉耳語,又像是從撲克臉身體內出的。老蔣繼續說道,「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的是,你和他的症狀相同。」
撲克臉渾身僵硬了,無法動彈。他沒有想到他一直在尋找的有關於自己身體的線索,竟然會在老蔣父親身上。他突然睜開眼睛,緩緩移動視線,不敢相信地看向老蔣。
老蔣點點頭。
老蔣的父親,蔣德新,是福龍幫第二代掌舵人,自從老蔣的爺爺將大權交給蔣德新之後,便退隱過閒散生活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至今為止,他只在老蔣父親的葬禮上出現過,拜祭之後即刻消失。老蔣可憐他白人送黑人,未免老人家看到自己生起傷感,便從來沒有主動派人找過他。時間一久,對老蔣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老蔣說道,「沒有人懷疑,直到你的出現。」聲音顫抖着,極力在掩飾自己將這番話說出口時的激動。他已經忍了太久,自從知道撲克臉的身體狀況之後,他就派羅晉千方百計去調查蔣德新——自己父親生病時候的身體狀況。羅晉花了兩個星期,終於打聽到當年為蔣德新治療的醫生的消息,可是當他趕到的時候,才知道那個醫生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
當老蔣消極地認為,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可以將他爸爸生命最後一段時間的情況說清楚。他從醫生的女兒手中得到了一本醫生的治療日記,這本日記專為蔣德新而寫,厚厚的一本,讓老蔣心裏非常疑惑。
一開始,老蔣還沒看日記的時候,以為醫生只是因為幫福龍幫老大治病,才會這麼用心。而當他看完幾篇日記之後,才明白,醫生寫這本日記的原因,才不是因為老蔣父親的特殊身份,而是因為老蔣父親的特殊病例。
「和你一樣,身體機能出現了非常快的老化。不……他比你老化地更快,感覺他是度天如年,一天過去,他就衰老一歲。只是當他去醫院的時候,已經頭花白,牙齒脫落。」老蔣微微閉上眼睛,搖搖頭,像是想要用力掙脫這樣蒼白遺憾的畫面。
撲克臉聽地心驚膽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正如老蔣所說,正在快地衰退。「可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