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夫人神算 46.46|
更新:03-14 01:57 作者:夾生的小米 分類:女生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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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夫人神算
他將那位太監帶到了宴席上。
宴席已經接近了尾聲,朝臣與文武百官都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了。一位身穿王服的中年男子醉醺醺地走到他面前,端着酒樽,哈哈大笑道:「敬穎川侯。穎川侯一戰聞名天下,現在連洛陽城裏的稚齡小兒,都知道穎川侯你的威名了,哈哈…年男子打了個酒嗝,再次大笑起來。
他執起酒杯,不咸不淡地道:「齊王謬讚。」便將那杯酒飲了一小半。
齊王哈哈笑了兩聲,醉眼望見他身後的太監,又打了個酒嗝問道:「呃,那是誰?」
他瞥了太監一眼,淡淡說道:「是趙王要見的人。」
齊王又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哈哈笑着離去了,身體在燭光里搖晃了幾下。他等齊王走遠之後,才側過頭望了那位太監一眼,眼裏隱含着警告之意。太監哆嗦了一下,諂笑着喚了一聲穎川侯。
他沉默了一下,又吩咐道:「隨我過來。」而後便持着半空的酒杯,到趙王跟前去了。
太監應了一聲,兩股戰戰地跟着他,一面走,一面胡亂將鞭子往袖口裏塞。
鞭梢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在燭火光芒里顯得觸目驚心。
但他是背對着那位太監的,因此沒有看到鞭梢上的血痕。
太監跟着穎川侯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趙王跟前。
趙王也醉了,而且比齊王醉得更加厲害。他醉醺醺地敬了穎川侯一杯,笑道:「等你將匈奴人徹底逐出漠北之日,便是加封萬戶侯之期。等到那時,你我再大醉一場。」
穎川侯淡淡地應了聲「趙王謬讚」,便又將那位太監引到趙王跟前,說是人已經帶到了。
趙王眯眼看了太監片刻,又哈哈笑道:「對對,就留在這裏給我斟酒。要是斟得好,明天早晨我便向陛下請旨,將你帶回府里去繼續斟酒。今日高興,哈哈,高興。」
太監又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朝上邊望過去。他自從進宮以來,便一直都是跟着皇后的。要是當真被趙王帶回府里去了,那先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付諸東流水了。
但還沒等他看到皇后,便又經受了穎川侯凌厲如刀鋒的眼神。
太監又是一個哆嗦,繼而便想起了這位穎川侯的傳聞。
三年之前,匈奴人南下侵襲,整個西晉束手無策。但是穎川侯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郎將,聞言之後主動請纓,帶着三千驍騎營北上,狠狠挫了匈奴人的銳氣。再然後,穎川侯屢戰屢捷,匈奴人在他的手底下完全逃不了好。他像是天生知曉匈奴之事一般,不管是匈奴人的脾氣秉性、慣用戰術、生活習慣甚至是艱澀的匈奴語,全部都了如指掌。尤其是兩個月前的那一戰,兩萬大軍直搗匈奴腹地,令匈奴人元氣大傷,起碼五年緩不過勁來。
現在連洛陽里的黃口小兒都知道,穎川侯一出征,必定就是匈奴人的死期。
但穎川侯生性清淡,這麼些年一直都潔身自好,在朝臣里也是數一數二的秉性高潔之人,除了與趙王、東海王、太尉等寥寥數人交好之外,便再沒有什麼傳聞了。
但這樣一位清清淡淡的穎川侯,怎麼就無端端地盯上自己了呢?
莫非,當真是因為那位宮婢?
太監想到這裏,又哆嗦了一下,趙王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好好斟酒。」
穎川侯回到自己的席間,也就是趙王下首的下首,正襟危坐,淺淺地抿了一口酒。
他的酒量不算太好,因此今天夜裏,他一直都是淺抿淺斟,藉此維持神智的清醒。他知道西晉的歷史,也知道趙王司馬綸、還有日後東海王司馬越一黨的司馬睿,將是東西兩晉最後的贏家,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斡旋在那兩人之間,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今天夜裏,這種微妙的平衡,恐怕要稍稍傾斜了。
他以指腹摩挲着金樽,低低溢出兩個字句來:
&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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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裹着那件過分寬大的外袍,哆哆嗦嗦地在草叢裏揀了幾根草莖。
草莖幹乾淨淨,整整齊齊,正適合用來卜卦。
她定了定神,用凍得僵硬的指尖捏着那三根草莖,默默地想着,假如她要到自己的寢屋裏去,應該往哪個方向走?一面想着,一面反扣住那三根草莖,手掌在空氣里翻飛出一個玄奧的軌跡。
草莖緩緩地落地了,三根草莖全都指向了東北。
雲瑤揀起那三根草莖,哆哆嗦嗦地朝東北面走去。
這座宮室雖然不大,但現在已經是深夜了,而且天穹上掛着的還是一彎新月,將地面上照得一片朦朧。她沒有帶燈燭,因此便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剛才高肅為了避嫌,走得很是匆忙,沒有給她留下宮燈或是火摺子。她理解高肅的舉動,因為當時司馬衷和賈皇后就在二十丈遠的地方,要是動靜太大,肯定會驚動那兩人,那樣她和高肅都討不了好處。
她知道高肅仍舊是穎川侯,知道高肅就在自己身邊,便已足夠了。
至於將來的事情,她會一點點地整理清楚,然後再同高肅細說的。
她一面慢慢地往東北面走,一面裹緊了身上過於寬大的外袍,凍得有些直打哆嗦。
唔,看到了。
眼前就是一排宮女居住的屋子。
她捏着那三根草莖,口裏念念有詞,再一次卜算出了自己寢屋的所在,便徑自推門進去。屋裏黑漆漆的,擺着兩張榻,其中一張是空着的,另一張榻上睡着一個姑娘。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將身上那件外袍脫下來卷了兩卷,捲成一個包裹抱在懷裏,然後小心翼翼地帶上了屋門,摸索着朝那張空榻走去。
雖然她動靜很輕,但依然驚醒了同屋的另一位姑娘。
那姑娘瞥了她一眼,又翻了個身,睡眼朦朧地說道:「既然回來了便早點兒歇着罷。明日還要早起服侍皇后呢。」
她輕輕噯了一聲,從那張空着的榻上,翻出了一條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