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正義一直在鄙視中冷眼旁觀，待這場耍猴鬧劇荒唐收尾，才繼續替秦所長辯護。

    「同志們，大家，今天如果是別人來指揮，難道結果就會不同嗎？我看未必。別忘了，當初要不是秦所長，咱們還不能判定這是個反革命盜竊團伙呢。再收網時，大家都找不着犯罪份子人影兒的時候，不也是靠秦所長，才能『斷』出他們是翻牆逃走的嗎？現在秦所長提倡的專業經驗沒用，合適嗎？」

    邢正義一開口，民警們馬上都安靜下來。並且逐漸的，隨着他的話紛紛頭。

    田連長和孫副所長則悄悄交換個眼色，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陰沉。

    邢正義繼續列舉事實，語氣誠懇，一不玩虛的。「還有，這次抓捕失敗不假。但秦所長以往的工作成績也不是假的吧？秦所長值班、守夜、巡查，天天要加班加。除了下片兒排查防火和煤氣的安全隱患，這月光抓到的盲流、偷就十幾個。就沖這些，怎麼能因為一次失誤就把秦所長全盤否定呢？還有個是非對錯沒有？要處分秦所長，我百分百不同意。」

    這話更到民警們的心裏，大家連連稱是，並忍不住開始議論起來。

    邢正義正為形式的轉變而高興，卻沒想到秦所長沖他吹起鬍子瞪起了眼。「夠了，別了。」

    邢正義當然不干，扭頭假裝沒聽見。

    秦所長這下急了，上去一把就把邢正義拽了個趔趄。「犯狂？你子差行市呢。快給領導們認錯。」

    別，即便秦所長這麼橫，可邢正義一不怪他。邢正義知道秦所長是怕他得罪領導，在替他考慮，但他可不在乎這個。

    「秦所長，我沒胡。我就想問問，如果我們這些風裏來雨里去，拼死拼活工作的人要被處分，那這些安安穩穩坐在辦公室里，只會怪罪我們的老爺們呢？請領導指示。」

    這幾句話，擲地有聲。可邢正義一句，秦所長就瞪他一眼。當到最後一句，終於惹得秦所長罵了他。「閉嘴！你混蛋！」

    這時，趙振民也着了急，在旁一個勁擺手，提醒邢正義該剎車了。

    邢正義自然知道他們都是好心。可他今天當這個出頭櫞子，並不只是為秦所長抱不平。更多是因為「悠忽兒」和「壞水兒」平日裏的那些蠅營狗苟，早就讓他看不慣了。像他們這樣的城狐灶鼠，還人模人樣地混在公安隊伍中，已經讓他無法再忍受。所以今天要不子丑寅卯個清楚，把倆個壞東西顛倒黑白的嘴臉大白天下，他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

    「您講理嗎？我的是實話。咱們想干實事多難哪？走一步都得使盡吃奶的力氣，完了還得聽那不幹事的品頭論足，諷刺挖苦，風涼話……」

    見邢正義仍舊固執己見，還在據理力爭。秦所長是拿他真沒轍了，不由深嘆一口氣。「你怎麼這麼犟，真是個槓頭。」

    這時，田連長也終於繃不住了，不得不開了口，語氣里充滿了恫嚇和警告。「邢正義，你這是對領導的偏見。要注意你的言行，你是要負責任的。」

    邢正義猛轉過身，絲毫不讓。「甭嚇唬我，我敢就不怕。」

    田連長官不大，架子可大。他大概還沒遇到過有人如此膽大包天撞他，聲調一下就高了八度。「要照你，像你這樣着領導干就對了？服從命令，公校沒教過你？我看還就是老秦對你們太放縱了。怎麼？你還甭瞪眼。這要是在部隊，我現在就讓你脫衣服滾蛋！」

    邢正義冷笑，決意對抗到底。「田連長，難道基層民警有意見就是不服從命令？您要是這麼理解，我可以去找分局領導匯報……」

    這話可把田連長氣着了，他一下就暴躁起來。「還跟我叫號！老子怕你？匯報，那是你的自由。」

    「那好，如果有必要，我一定會去。」邢正義回答硬邦邦的，絲毫不怵。他清楚，他才佔着理呢。

    像抓捕目標脫逃這種情況，在公安辦案中是難免會出現的。可如今田連長和孫副所長卻非要把瀆職和破壞團結的大帽子，硬扣在秦所長頭上。而且還想靠羅織的罪名撤掉秦所長的職務，陷害的意味太過明顯。

    現在他們已經惹得所有民警都心生不滿，肯定有不少人願意作證。別看田連長在這兒能耀武揚威目空一切，但他們在分局領導面前，也是個數不着的三號。他要真的去上告，只要分局的軍代表不護着，就夠田連長喝一壺的。只是還有一個風險，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