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陷入徹徹底底的絕望，絕非拷問者想得到的結果。因為一旦囚犯鐵定心思求死，那拷打也將失去意義，固然依舊有方法可以做到，但撬開嘴巴的難度卻會暴漲。

    撬死人的嘴，難。

    而已有死意的人，等同活死人，猶如一具行屍走肉，必須給予他活下去的希望。

    蘇狂果然瞧到掌柜眼神的閃爍，儘管只是一閃即逝，但他依舊滿意地淡淡微笑，伸手道：「看來閣下對你的忍受能力很有自信啊。」

    「我們……混沌崛起組織的人自然都是硬骨頭，沒有孬種。」掌柜依舊言辭閃爍，自始至終都未曾承認他混沌崛起組織的身份，始終在引導蘇狂往慕容家身上想，哪怕時至如今，掌柜都在兜圈子暗示蘇狂他其實只是拿混沌崛起做幌子。比如在張口出「我們」兩字後，掌柜的口形本來很顯然地是即將出「慕」，卻在一怔後改成混沌崛起，那種惺惺作態，固然做得隱秘，卻也是刻意暴露給蘇狂看。

    蘇狂撇嘴，懶得再多。掌柜意圖將「他是混沌崛起的人」，偽裝成「他假裝是混沌崛起的人」，故意讓蘇狂識破，但蘇狂又豈能上當。

    何況，他對自己的拷問技術很有自信。畢竟，只要有活下去**的人就必然有軟肋有漏洞，能夠找到攻克的方法。

    「呵，嘴犟的人未必有硬骨頭，多少年來我碰到無數吹噓他們能死守秘密的傢伙，但最終，他們卻是無一例外地認慫服軟，向我稱臣。接下來，你以為你的秘密就能藏得住？」蘇狂冷冷道，眼神中閃耀着一絲寒光。

    三個酷刑，足夠撬開掌柜的嘴巴。

    當然，在掌柜心中卻是嗤之以鼻，因為他身為間諜，曾經在家族地牢中模擬嘗試大星域中所有赫赫有名的酷刑，而且他服用丹藥，令渾身的觸覺鈍化，那意味着就算是劇痛，在他身上的效果也必然非常微弱。

    正因如此，上回蘇狂的鞭笞，對他來就只是一陣麻癢而已，根本沒當一回事。

    「很好。」蘇狂先是淡然地掏出一沓宣紙，微微笑笑，「第一個酷刑來嘍。」

    龍王拜壽，那是來自華夏的古老酷刑，是滿清文字獄時代那些酷吏們創出來的集風雅和恐怖為一體的方法。那些變態的滿清鞭子黨會將囚犯結結實實地捆綁住，令其無法挪動，然後將一張宣紙覆蓋住囚犯的眼口鼻上。

    接着，就是澆水。

    水的黏性是很強悍的，而宣紙在澆水後會軟化，最終貼緊人的皮膚，那樣所有呼吸的穴竅都將被堵死。口與鼻都將窒息！人就將陷入缺氧瀕死的恐怖中，但偏偏，將人置於死地的赫然只是一張的宣紙，只要用力吹破，用舌頭捅破，就能活下去……正因為活下去在人心中本該是如此容易，所以人的求生**才會膨脹，變得很是強烈。

    一旦人是在跟死敵鏖戰的戰場上大戰三百回合，被榨乾最後一滴鮮血，死得轟轟烈烈，那人們往往覺得自己死得很值，心中求生**就會泯滅，滋生出一股「洒家這輩子值了」的感覺。

    但一名本該戰死疆場的猛將，卻因為感冒的緣故，躺在床上瀕死的話，他心中必然格外不敢非常憤懣，求生**特別旺盛。

    而掌柜能夠甘願做臥底，藏匿在廚神樓中擔任掌柜，數十年來籍籍無名，如此隱忍，如此決絕，又豈能只靠忠誠兩字來維持？在他的心中，必然是有着勃勃野心，甚至令他能夠投資人生中最珍貴的年華在一個的臥底事業中。

    有智慧的人物，本就不可能屈居人下，老老實實地做奴隸，他們會一時蟄伏，只為等待沖霄的時候。

    對待一個有着蓬勃求生**，自始至終都在積極想法隱瞞身份，為的就是逃出生天，而且有着野心的人，蘇狂很有把握能夠令他甘心情願地認輸。

    「你就憑一張破紙，就妄圖令我堂堂七尺男兒求饒？」掌柜眼中流露出一抹俾睨，輕蔑冷笑。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再表演，反正他想的都已經做出來，而蘇狂始終偏執地確信他跟混沌崛起有關，那接下來他再多廢話，也只能令蘇狂滋生出疑心而已，索性岔開話題反倒會讓蘇狂相信。

    「稍安勿躁。」

    蘇狂已經開始一滴滴地用水壺澆水，動作輕柔緩慢，仿佛在照料一株花草般。

    滴滴滴……

    涓溪水流滲入宣紙中，將其軟化，頓時濕漉漉的紙張就黏貼在掌柜的臉上，他的鼻孔頓時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