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月。
大片大片的烏雲如同荷葉一般盛滿整個夜空,黑雲翻滾中,銀色的閃電如同巨龍一般,劃破夜空,劈裂整個雲層。隨着駭人的雷鳴聲,傾盆大雨自天而降。
宛如珠玉落盤,豆大的雨滴砸在樹葉上噼啪作響。一條黑色的蜿蜒小路上,銀灰色的老舊麵包車正艱難的行駛其中。
麵包車有了年頭,前燈忽明忽暗,車輪滾動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詭異聲響。
其中駕車的是一個穿着黑色短袖,灰色短褲的中年男人,男人叼着煙,肥肉縱橫的臉上因為這天氣多了些許戾氣。
「媽的,晦氣!早知道不跑這單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年輕男人打了個哈欠,「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話音剛落,麵包車突然劇烈的顛簸一下,只聽後頭傳出陣陣嗡鳴聲,緊接着車子便熄火不幹了。
「草!」胖男人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盤,「我下去看看,你盯好那娘們兒,別讓她給跑了。」
年輕男人皺了皺眉,從副駕駛爬到了後座。
後座上正五花大綁了一個年輕女孩兒,她髮絲烏黑,一身的衣裙有些破碎凌亂,此時她軟綿綿的倒在滿是油漬的座位上,垂下的髮絲遮住了臉頰。但透過身形,不難看出她長得很是漂亮。
年輕男人嘖嘖兩聲,伸手撥弄開了遮擋住她臉頰的碎發。
髮絲下,她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垂落下的雙睫漆黑而又濃密。
年輕男人不由吞咽一口唾沫,他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心裏不由起了歹意。
年輕男人按耐不住,將粗糙的手掌緩緩向她修長好似白天鵝般的脖頸伸去,就在要觸碰到她皮膚的時候,前座傳來「砰」的一聲,淋了一身雨水的胖男人進來了。
胖男人拿起一旁的破抹布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唾罵道:「見鬼了,老子剛下車,就看到有啥東西撲過來,車胎也被那東西弄爆了,我看我們今天走不了了。」
「咱不是有備用的車胎嗎?」
「那個上次就爆了,等我打電話給彪哥,讓他找人來接我們。」
年輕男人沒在說話,靜靜看着準備打電話的胖男人。
大雨敲打車窗,車內卻是一片寂靜。
就在此時,座位上的女孩兒輕輕動了動手指頭。
她半眯着眼,意識逐漸恢復清明。
「胖子,我下去撒泡尿。」
「去吧。」
年輕男人下車,在他下去的同時,一個小小的黑影從外鑽了進來。
那小東西四爪長尾,周身灰白,身上縱橫交錯着幾道黑色花紋,白色的胸脯上還長有一個心形的黑色花紋形狀。
它甩了甩毛,因為冷的身體不斷打着哆嗦。它一雙琉璃黑的眼球環視一圈,最後靈活的跳上座位,順着女孩兒的衣領鑽了進去。
小東西往那片兒柔軟中一蜷,舒服的打了個哈欠,閉上貓眼睡了過去。
而秦卿……被徹底凍醒了。
胸前濕噠噠一片,那東西的毛貼在身上又黏又冷,秦卿半眯着眼,低頭看去。
胸襟里,正窩了只小花貓。
這小花貓是什麼時候跑回來的?
不對,這裏是哪裏?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秦卿並不慌亂,她閉上眼睛,開始梳理事情經過。
她記得自己正在採摘食材,結果發生意外,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再然後……被幾個男人綁了。
被綁了。
秦卿的眼刷的一下睜開了。
她的眼球及黑,烏沉沉的如同夜色中沉寂已久的黑色曜石。秦卿盯着前座的男人,目光深邃而又危險。
胖子覺得後脖子一涼,他倒吸一口涼氣,扭頭向這邊看來。
秦卿閉上眼睛,呼吸清淺。
「媽的,瘦杆子,你他媽尿完沒!」
「尿完了!」雨夜中,瘦杆子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一會兒後,瘦杆子拎着褲子上了車。
車子沒法再開,胖男人索性熄了火,攤在了駕駛座上。
瘦杆子看了秦卿一眼,伸手推了推了胖子,「我說胖哥,坐着也是坐着,我們要不……爽一下唄?」說着,將示意的目光落在了秦卿身上。
秦卿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