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飛寇 第四十六章戰爭金屬
「導彈其實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是核推進用的反應堆。網但冥王導彈的特點就是,動力系統比導彈自身還可怕。」
鄂梅的語氣就像是在介紹自己手中的王牌一般,
「誰家的導彈在發射後還考慮回收呢?可以想像,冥王的核動力設備也不會進行屏蔽。這就是冥王導彈的可怕之處,它的核戰鬥部即使已經投下,推進系統仍然是一個高速飛行的核污染源,能夠數個月內保持最佳飛行狀態。如此棘手的東西最後到底要怎麼處理,就連研製方也沒想明白。冥王導彈項目只好草草夭折,反應堆自然沒有處理掉,狀態完好如初;那些陶瓷燃料棒更是數不勝數。」
明明在說着能夠造數千萬人喪生、完全摧毀上百萬平方公里生態的死神,可鄂梅的表情卻仍舊是那樣冷傲而自信,唇形上拱謂之桀驁,嘴角微翹顯着不馴。以她的表情,簡直像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馴獸師,而冥王如同她的得意之作。
「它在這裏嗎?」蒙擊飲了口茶。
「沒錯,陸通的遺產。」
「他從哪裏弄來的,為什麼要弄來這裏?」
「沒人知道。」鄂梅一低頭,鼻樑上架着的細框眼鏡中忽閃着陽光,「他要麼是世界上最糟的商人,要麼是最大的野心家。」
「你是指他沒有繼續在礦業發展,而是把錢投在了冥王身上。」
鄂梅低着頭,抬眼看着蒙擊,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感覺敏銳的人,而且判斷方向還不錯。陸通和木星公司利用你在天守鎮作戰的宣傳效應,狠賺了一筆之後,完全可以很快壟斷這裏的錸金屬行業。在這種金屬的低產背景下,他有大量的原礦,隨時可以提煉。而且他還盯上了鈮金屬,這些都可以利用已有資源進行投資。不得不承認,陸通在這方面如魚得水,在他所操縱的公司行動下,更多礦山也逐漸納入他名下。
「沒用多久,陸通在上流社會就出了名。不僅僅是錸、鈮這樣的戰爭金屬,他還為很多人牽生意。很明顯,他短時間內積累了超乎尋常的關係網。
「對於這種暴發戶,人們當然有所懷疑。實話實說,縱然他再怎麼幸運、能力再怎麼強,個人出身擺在那裏了。以他這樣的普通退伍軍人身份,在沒有軍隊的背景幫助下,單單靠個人努力是怎麼都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成績。因此有人猜測他在為某個團體或組織工作,陸通只是個枱面上的代理人而已。」
「他為別人工作?」蒙擊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甲午七王牌雖然個性迥異,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不會甘居人下,這也是一個王牌飛行員的特點。
在戰場上,也許倖存需要靠運氣;但想要殺敵上榜,拼的是硬功夫。尤其是在空中的格鬥藝術,傳統死板的飛行術人人皆知。想要鶴立拔群,必須反傳統、破規矩,用自己的性格來矯正教材,而不是用教材來磨平自己。只有擁有自己獨創的、獨有的格鬥戰術,才能在空中出奇制勝,一招斃敵,然後不斷積累戰績、登上王牌榜。
這也是為什麼格鬥空戰被稱之為藝術而不是技術的原因,每一個戰術動作都是王牌用敵人的血創造出來的、世間唯一的殺戮法,每一個格鬥機動都是用開創它的人來命名。
試想一下,擁有這樣性格的人,在自己已經取得成功後,怎麼可能反居人下,充當他人馬前卒呢。
「看你驚愕的表情,沒準和陸通聽到這個傳聞時的表情一樣呢。」鄂梅忽然笑了起來,「不過,你和他肯定不是同一個想法。以我對你的了解,蒙先生,你之所以驚愕恐怕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知道,蒙擊是多麼不可馴服的野獸,不然也不會帶着傷在南洋漂泊,「不過陸通,則肯定是出於害怕。」
「害怕他所效力的某組織被挖出來?」
「他害怕的是那個組織會在暴露之前把他處理掉,徹底斬斷線索。」鄂梅說道,「不過陸通不愧是王牌飛行員,他解決這個辦法的方式非常富有創意,那就是去結交新東都政府軍的陳總長,即能和軍隊的人打打交道,捋順他的戰爭金屬與戰爭產業鏈;同時給多事者一個答覆,相當於主動暴露一個假的靠山。他居然還主動籌劃新東都政府軍的競賽體育飛行隊,參加競速機大獎賽。然後便如願扯進各種媒體口中的軍內**事件,也許大多數人覺得,原來陸通表面光鮮、暗地裏乾的就是這種勾當;但他本人肯定很高興,他成功地轉移了公眾的方向。」
為了避免真實的線索暴露,而故意偽造另一個錯誤方向,代價就得是自毀形象。錯誤方向的假事實越齷齪、越骯髒,人們就越願意相信。這就是編造「雙黃蛋」偽裝的訣竅,假的蛋黃必須是臭的,才能把注意力引過來。
「雖然辦法很有趣,但是很冒險,畢竟政府軍那邊的糗事是真的臭。」鄂梅漫不經心地接着說,「這個時候的陸通,已經在走鋼絲了。染指礦業、涉足政府軍,不難想像,那些想滅口的人,還有競爭對手、嫉妒、不認可他的人,甚至恨他的人有多少,想要殺他的人恐怕得排隊。但是關鍵還是在於陸通所效力的某個組織,他們需要陸通,還是需要陸通死。」
蒙擊陷入了沉默,他在想像陸通在死前到底經受過什麼。
「我想,陸通在死前也知道這一點。」鄂梅看着蒙擊,眼睛鏡片後面的雙眸閃現着複雜的光澤,「他如了眾人的願,死在自己親手組織的飛行賽隊中。眾人也沒有辜負他,集體禁聲,我聽說陳總長還專門為他樹碑立傳,弄了個雕像。」
「是的,我看見了。」蒙擊沒有多說,他的心情實在是太複雜。當年自己從天守鎮來到新東都,猛看到五哥雕像瞬間時那種酸楚的感覺,現在還清清楚楚。他只是覺得孤獨,費盡千辛萬苦以致踏破鐵鞋,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一個甲午年王牌,竟然已經亡去。重建七人隊伍、協力擊毀百日鬼的希望之燭逐個熄滅,他怎麼能不傷感。
可是沒想到,自己在中央大陸的百日鬼工程中本就飽受排擠,如今卻又被蒙在鼓裏。冥冥中多次偶然遇險,背後卻暗藏玄機、勾連交錯,到底還有誰可信任。
鄂梅看着蒙擊的雙眼,覺得他那雙眼睛之所以如鷹隼,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