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本來在慢悠悠地拉着車走,突然車子走不動了,不由回頭,結果就看到,蕭羽的車抓在車輪上,車輪已經離地,紋絲不動。
不由生氣:「我說你是誰?做什麼呢?」
看蕭羽衣衫破爛,應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所以語氣很沖。
蕭羽咬牙,沉聲問:「車上拉的是什麼?」
「一個女人,怎麼了?」
「什麼……什么女人?」蕭羽使勁咬了咬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一個叫槐花的女人!」那老者很淡然地回答,「煉游少爺說,扔到外面的山林里,餵山林的野獸去!」
果然……果然是槐花!蕭羽心底一個火星陡然燒成了熊熊的烈焰。
槐花竟然死了!本來今天自己要救她出去的。
這個傷心可憐的女人,需要個安靜的環境慢慢撫平心頭的傷口。為什麼?為什麼連這點機會都不給她?
越想越覺得心痛如絞,那少年的記憶中,槐花是個很愛笑很活潑的女孩,跟鐵牛更是青梅竹馬,長大了,沒有二話,硬是嫁給一窮二白的鐵牛,結果卻發生那麼多事,即便在彩丹谷忍辱偷生這麼多年,依然沒忘了鐵牛,依然懷着希望,也依然善良,沒認出自己的時候,都要提醒自己小心被騙,為什麼這樣的女孩會落得這般?
「我說你到底是誰?要做什麼?討打是不是?」那老者見蕭羽依然抓着車輪不放,很是生氣,就來推蕭羽,卻沒推動,反倒把自己的胳膊撞得生疼。
蕭羽眼睛定定地看着車上的草蓆,猶豫半天,才終於慢慢掀開。
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了,這就是槐花。
咬了咬牙,轉頭問:「是誰殺了她?」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那老者還在揉着自己的胳膊。
蕭羽臉色猛地憤怒,一下衝到那老者跟前,伸手一揪,那老者的身體就到了空中。
「我再問你一次,是誰殺了她?」
蕭羽眼睛陰沉地瞪着,怒火隨時要爆發。
那老者嚇得心驚膽戰,忙說:「是……是煉游少爺,是煉游少爺……」
聽了這話,蕭羽才把他放下來,沉聲道:「告訴你,不許把她扔到外面的山林里,給我送到藥塵村去,村子北面五里有個墳頭,葬的是個叫鐵牛的人,找到那裏,把她和鐵牛葬在一起!如果我發現你沒做到的話,我會讓你這把老骨頭變成這樣的……」
他已經看到,那老者悄悄在摸後腰別的一把短劍。
只是實在害怕,拔了幾次都沒拔下來。
蕭羽幫他拔了下來,沒有抽出短劍,而是直接抓住劍鞘,生生把一把短劍團成個泥丸,然後緩緩放在車上,看着那老者,「看清楚了?」
那老者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點頭,吞了口唾沫。
「那就馬上照我說的做,我可能一直跟你身後,如果你弄出任何差錯,那在山林里餵野獸的就是你!」
「不……不敢!」那老者實在認不准蕭羽是誰?
只是想,既然在彩丹谷,肯定是彩丹谷煉家的人,是煉家的人,那就是主人家。
看他這身手,簡直太厲害了,實在得罪不起。
慌忙照做,拉着車匆匆走了。
因為沒懷疑蕭羽是外人,也就沒敢跟彩丹谷的守衛說,慌裏慌張地出了彩丹谷,就往藥塵村而去。
蕭羽看他離開,一轉身,進了那個院落。
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煉游。
清晨的陽光正好,院裏花團錦簇, 煉游好像已經完全忘記殺掉槐花的事,完全忘記了槐花這個人,正滿臉猥瑣地一個給花澆水的婢女。
那婢女滿臉通紅,想要躲開,又不敢,她很清楚煉游的脾性,一旦激怒,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只能待在原地,任由煉遊戲弄。
煉遊玩得興起,伸手就往那婢女的衣領里探去。
就要更加深入,結果蕭羽到了跟前,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正在意興濃濃的時候,被人打擾,自然生氣,猛地轉頭,憤怒地看向蕭羽。
結果發現,根本不認識蕭羽。
蕭羽先前是羅鍋打扮,他也根本沒把蕭羽放在眼裏,只當做一次性的工具,自然懶得細看,所以,完全沒看清蕭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