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野把話說的不留餘地，就看到燕璽驟然眯眼。

    「所以……你是在戲弄我？」

    莫小野蹙眉。

    她什麼時候戲弄他了？

    「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捨命救我，為什麼在山洞裏要抱我，嗯？」

    莫小野有些錯愕。

    救他……是因為當時她接秦梟的命令去剛好遇到，抱他……是因為那會兒她妖氣外溢，她沒想到，會讓他誤會至此！

    可燕璽並不知道這些。

    想到自己這幾天因為莫小野的性別問題倍受煎熬，燕璽心裏便是一波接一波的怒火。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引誘他？

    他是燕璽，是京城八大家族燕家唯一的繼承人，是放眼整個京城一隻手都能排的上號的燕大少，雖然他不像其餘幾家那幾個少爺小姐一樣高調，可是……這不代表他燕璽沒有自己的驕傲。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動了真心了。

    他甚至想過，有朝一日，他喜歡一個男人的事實被揭露，會給家族帶來多大的影響，會讓那些一直忌憚畏懼他的紈絝們如何嘲笑……會如何成為整個京城貴圈的笑柄……可是，一想到可以和那個小傢伙在一起，那些在他眼中竟都不重要了。

    他甚至俗不可耐的要用這種辦法證明自己的認真。

    看着茶几上自己擺的房產證，車鑰匙，還有那些自己用鮮血和生命危險換來的勳章……燕璽忽然覺得自己愚蠢到可笑。

    莫小野有些心虛抬頭，就看到原本半蹲在她面前的燕璽緩緩起身……下一瞬，她就被燕璽驀然按到沙發上壓在身下。

    「你覺得戲弄我很有成就感？」

    莫小野蹙眉：「抱歉，我真的對你沒感覺。」

    「有沒有感覺，試過才知道。」

    原本就是從兵痞成長起來，以前的克制都是因為喜歡疼惜，可一旦有了怒火，那怒火和慾火之間，往往都只是一線之隔。

    當燕璽帶着濃濃的暴戾俯身朝那一直在引誘他的嘴唇啃去的時候，啪地一聲耳光響起。

    「首長這是要強迫我？」莫小野眼神冷了。

    燕璽頓時愣住，下一瞬就是紅了眼眶。

    「我他媽要是強迫你，你現在就是在床上跟我求饒了！」燕璽起身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看着莫小野……就在莫小野準備好動手的時候，卻看到燕璽忽然轉身。

    「滾吧！」

    燕璽的聲音忽然間變得異常平靜，仿佛剛剛的怒火和暴戾都是錯覺。

    莫小野連忙起身，看到燕璽背對着她握拳站在那裏的樣子，心裏有些悻悻然。正小心翼翼卻頭也不回朝門口走去，莫小野就聽到燕璽冷漠的聲音。

    「滾遠點，以後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後果自負！」

    「好的，首長您放心，小的保證從您的生活中消失的比永遠還遠。」

    莫小野嗖的朝外跑去。

    聽到那極為迅速毫不猶豫遠離的腳步聲，燕璽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身形有些僵硬轉動，朝門口看去，那道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緩緩走到沙發前仰面躺倒……半晌，燕璽忽然輕笑出聲，然後就是閉上眼長長吁了口氣。

    這感覺……還真是他媽的矯情！

    燕璽別墅在郊外，莫小野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原本也沒有人煙，速度快點也沒問題，可是沒來由的，她就有些恍惚。

    前後兩世，在她心中似乎一直充斥的，都只是生存，她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戀愛這回事。

    雖然燕璽是把她當成男的喜歡，可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

    恍恍惚惚走着，發現自己進入市區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她竟然不知不覺走了三個多小時。

    宿舍是回不去了，莫小野朝最近的地鐵走去準備回特理會。

    相對於打車之類的，她更喜歡地鐵。

    還好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莫小野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地鐵裏面的人已經不多了，找了個座位坐下，想到自己剛剛的失神，莫小野便是無語笑着搖頭將那些紛亂的情緒驅趕出去。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浮屠，莫小野忽然想起來，似乎……應該去莫家問候問候了。

    就在這時，莫小野刷的抬頭……就在她抬頭一瞬，還沒到站的地鐵驟然減速，竟是停了下來，刺耳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車廂里的燈也是忽明忽暗嘩嘩閃起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車廂里寥寥無幾的乘客都是詫異四下張望起來。

    廣播響起，乘務員說是突發小故障，很快就會解決，讓乘客不要驚慌，四周的人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莫小野，在燈光開始嘩嘩作閃的一瞬，她整個人瞬間滿身警惕。

    只有她看到，外邊漆黑的地鐵隧道里，每節車廂的門口處，都整整齊齊排列着一行衣衫襤褸，面色青白的「乘客」。

    在車廂里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間，那些乘客一個接一個，直直穿過車門進到車廂中，面無表情走向一個個空座位。

    隨着那些「乘客」上來，車廂里的溫度急劇下降，頓時，周圍的乘客發出嘀咕聲，直說怎麼忽然間這麼冷。

    就在最後一個沒有腦袋滿身血污的鬼魂上車後，地鐵忽然間又開始動了……越來越快，逐漸恢復正常，車廂里的燈光也不閃了。

    只是，車上寥寥無幾的真正乘客都覺得，周身的冷風好像猛了不少。

    在莫小野視線中，地鐵已經坐滿了，還有兩個白裙染血的小女童在過道互相扔皮球，發出滲人的咯咯笑聲。

    那皮球落哪裏，就是一灘血跡，沒多久，整個車廂里到處都是血跡還有髒污的血手印，只是這些只有莫小野能看到。

    而她身邊，則是一個安靜垂首坐着的紅衣女鬼，就那麼靜靜坐在那裏，長發遮住面孔，沒有任何動作。

    心裏原本就煩躁，只是車廂里還有別的活人，莫小野一直強壓着不發作，冷冷用餘光看着一車廂的特殊乘客。

    就在她好奇這些陰魂搭乘地鐵究竟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