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是這麼說的，你們要是想種那塊地，那就找老三去要好了，」伍大隻想把這問題拋了，免得這兩女人天天吵。說完，伍大又說：「你們兩個就知道成天在這裏吵吵，要是被外人聽見了，還不知道怎麼說我們家呢，一個兩個都是不懂事的，還有，爹現在早飯都沒有吃呢，你們誰過去給爹送早飯過去？」

    馬氏指着牛氏：「老規矩，誰做飯誰負責送，昨天我送了，今天她送。」

    牛氏也不抗拒：「我送就我送，有什麼大不了的？」

    兩人終於停止了爭吵，牛氏把自己的粥喝完，這才盛了一碗粥朝村長的房間端過去。

    那口棺材就放在門口，牛氏自己心裏都覺得恐慌，尤其是裏面現在安靜得很，什麼都動靜都沒有。她顫抖着叫了一聲：「公爹，公爹！」

    好一會兒，裏面才傳出幾聲咳嗽，算是回憶了，牛氏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把窗口的舊碗拿走，再把今天粥放進去，同樣是顫抖地說：「我把早飯放這裏了啊，你趕緊吃吧。」

    說完，也不管村長是否答應，她端起碗就走。

    到了廚房，她把那隻舊碗用水沖了沖，再放到井邊，這時她小兒子從旁邊走過，她連忙吩咐小兒子：「這碗是你爺爺用過的，髒，會傳染病的，你千萬不要碰啊。」

    小兒子像是見到了病毒了一樣，馬上繞道走了。

    ……

    那天下午，村長的三兒子伍冬冬終於回來了，伍冬冬也是村里人捎信過去，他才知道自己的爹病了，他還沒有成親，又是讀多了聖賢書的，當他一回來看到父親門口的棺材時，不禁一陣嚎啕大哭。

    「你們怎麼可以對爹，枉費爹平時有什麼事情都想着你們，太過份了，」伍冬冬拿起鋤頭就要去劈棺材，但是被伍大攔住了：「你這書呆子，先看看爹現在咋樣了好嗎？那樣的情況，我們不準備後事，還等你一個人回來再準備？」

    伍冬冬這才推門進去，當看到裏面的村長時，也是一陣痛心疾首，他兩個月前才回來了一次，那時候村長還沒有這麼嚴重，只是偶爾咳幾下的，沒想到現在回來卻病成了這樣。

    伍冬冬也漸漸接受了爹病重的事實，加上兩個哥哥和大嫂又在旁邊跟他說：「你說，能救的話我們會不救嗎？肯定救啊，可是鄰村的大夫都來看過了，都說這病沒法治啊，冬冬，那是你爹，難道就不是我們的爹了？他還是村長，他要是就這麼走了，我們家多少也受影響，你以為我們想這樣？」

    說到最後，伍冬冬也是幾乎被說動了，但他還好，沒有置村長不管，而是一直近身伺候，他替村長擦了身，又換了衣服，處理了屎尿這些，並且親自給村長餵粥，不在話下。

    只是，伍冬冬才回來不久，兩個嫂子就輪番上來跟他說話了。

    牛氏：「冬冬啊，你說平時大嫂對你如何呀？」

    伍冬冬想了想：「那定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