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緩的腳步，停留在半空中，卻不知道該如何落下，小麗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電梯口，半響都無法挪動。

    透過那副口罩，她能看得到從九天眼神之中閃過的悲傷，她想要開口詢問，卻不知道如何出聲。

    就像是整片世界，突然之間回歸到一片安靜似的，兩人的呼吸聲在這空曠的電梯井之中來回徘徊。

    「那個，我就先走了。」

    九天的聲音依舊像是往常那樣，沒有情緒波動，也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擦肩而過的瞬間，小麗想要回身拉住九天，可是抬起的胳膊，卻又最終無力的放下。

    白天的話還在耳邊，她沒辦法想像，在經歷了那麼多的創傷與悲泣之後，九天那怎麼樣才能堅挺過來。

    從第一次見到九天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開始，在她心裏對九天便充滿了各種猜忌和想像，可是現實卻殘酷的讓人無法呼吸。

    等到她反應過來想要轉頭去從九天說些什麼的時候，大堂里早已經沒有了九天的身影。

    難道就這樣，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嗎？

    悲傷的情緒，伴隨着她一直跟着那不斷上升的電梯回到辦公室。

    她甚至沒有留意，此時安靜的辦公室里，早也沒有兩個小時之前的喧囂。

    坐在電腦前，空洞的雙眼靜靜的直視着顯示器。

    「哎，你們說，今天沒有通過考核的人回過頭會不會怨恨咱們啊？」

    辦公室里，有人輕聲細語的問道。

    可這樣的聲音，在小麗聽來，也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啪！」

    一記巴掌用力的砸在桌子上，上一秒小麗已經衝進了顧雪曼的辦公室。

    「什麼情況？咱們好像沒說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吧。」

    「可能是其他的事情吧，咱們都散了吧。」

    被小麗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辦公室里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衝進辦公室後，小麗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道房門關閉，隨後走到顧雪曼面前，雙眼有些紅潤。

    「九天他」

    抬起頭，顧雪曼已經從那種眼神中讀懂了一切。

    指了指面前的凳子，顧雪曼隨後已經放下手中的筆。

    「我不坐了。」

    搖頭，急促的心情想要問清楚一切，可是當她看到顧雪曼那雙帶着紅血絲的雙眼時，她卻有些不忍。

    可是，只要一回想起在樓下見到九天時的模樣，小麗的心便有些刺痛。

    一個經歷過那麼多傷感事情的男生，再又一次面臨了失敗之後，她不敢想像，這樣的打擊對於九天來說到底有多殘酷。

    「我就想知道，這一次考核的結果。」小麗的手掌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扎在掌心的肉中，刺痛的這不只是手掌。

    「你先坐下吧，我把通過的方案給你看看，由你來猜一下今天的考核結果。」

    一邊說着，她便從胳膊下面這樣的一份厚厚的設計方案推到了桌子邊。

    有些模糊的雙眼，靜靜的看着那些資料，可手掌卻無力抬起。

    看穿了小麗此時心中的擔憂，顧雪曼的聲音平靜的揚起，「第一份，就是九天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