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麼？

    莫余心中苦笑起來。

    前世的他，縱然有境界領悟，縱然有無敵實力，但是，說到本質上，他卻連封刀老人都不如。

    因為，他前世的一切，全都是靠着系統升級帶上去的，要說自己領悟的東西，很少很少。

    畢竟，就連李獨尊都能創造出名震武神界的八極通天拳，可是莫余自己，卻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裏，莫余忍不住在心中向孽問道：「孽，我前世那個樣子，難道你看着不為我心痛麼？」

    「不心痛！」孽開口說道。

    「為什麼？」莫余錯愕。

    「因為以你那種狀態，實力雖強，但是都是空中樓閣，早晚會坍塌，也就是說，你早晚會死，反正有歸檔卡，早死晚死不過是閱歷積累的多少罷了。我為什麼要心痛？」

    莫余：「——！」

    好吧，和孽是沒辦法溝通了！

    莫余抬頭看向封刀老人，問道：「那前輩的第二個遺憾是什麼？」

    「第二個遺憾？」封刀老人聞言自嘲一笑，然後說道：「第一是實力，那第二自然是女人！」

    說着，封刀老人長嘆一聲，說道：「那個女人是我師尊，名叫黔（qian）靈，說來不怕你笑話，在拜師之前，我只是一個凡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通巨頭會收我一個凡人為徒。」

    「你沒問過她麼？」莫余問道。

    封刀老人點頭：「當然問過，只是，她說，無聊，因為無聊，所以想收個徒兒玩玩！」

    莫余聞言忍不住汗顏，還有這種女人？真是奇葩！

    封刀來人忍不住陷入了回憶之中，說道：「拜師之後，我便跟着她修煉，順便在整個武神界轉悠，她說她喜歡某一處風景，就能拉着我走上幾年的時間，她說她喜歡上一個男人，就能坑騙我去幫她創造機會。但是，可惜，人家終究是看不上她的，所以，她就傷心欲絕的帶着我離開了哪裏，來到了北域。」

    莫余聞言更是大汗淋漓，封刀老人那個師尊，比之曦語萱萱還變態啊！

    「還記得，我突破法力境之後，第一件法器就是她給我煉製的，至今我還保留着。」

    說着，封刀老人抬起手，開始在儲物戒之中翻找了起來，片刻之後，他拿出一把歪歪扭扭的柴刀，遞給了莫余，說道：「看到沒，她還忽悠我說，這是能開天闢地的道器，虧我信了她，出門和人爭鬥卻被打的慘不忍睹！」

    說道這裏，封刀老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沒等莫余接過那奇醜的刀，封刀老人就小心翼翼的收進了儲物戒之中。

    莫余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後尷尬的收回，說道：「您老保存的可真好啊，一柄法器，竟然被您保存了十萬年。」

    莫余身為煉器師，可是清清楚楚的，所謂法器，特別是封刀老人手中的那柄下品法器，頂多也就是保存個幾百年，就會法意潰散，化為凡鐵。

    畢竟，就算是王品法器，也罕有能經歷歲月洗禮的。

    自古以來，真正珍貴的，能與世長存的，唯有道器和之上的存在。

    封刀老人聽到莫余的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那是自然，為了保存他，我可是專門弄了不少虛空液！」

    莫余聞言頓時僵直了身子，然後錯愕的看着封刀老人。

    開什麼玩笑？

    用虛空液保存一件法器？

    你也太奢侈了吧？

    在上古時代的無盡星空之中，有一種名為虛空液的東西，那都是上古修士為了保持物品才用得着的。

    在如今時代，早已沒了虛空液，畢竟，虛空液是時空動盪，滲透出來的能量所化，珍貴無比。

    在如今時代，虛空穩定，根本不會在誕生虛空液。

    而上古時代殘留在無盡星空之中的虛空石，就是虛空液所化。

    上古修士喜歡用虛空液保持東西，萬古不朽，因此，在神通秘境之中，也流傳着一種賭虛空石的玩法。

    不過有些可惜的是，虛空石很貴，一枚普通虛空石就價值一件下品道器。

    而且，虛空石能開出寶貝的幾率非常低。

    在賭虛空石的過程之中，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尚未乾枯的虛空液，價值連城。

    具體的價格，根本沒有，對於有需要的人來說，虛空液價比王品道器。

    莫余萬萬沒想到，封刀老人竟然用虛空液保存一件下品法器。

    這要說出去，恐怕得嚇癱一群人。

    拿自身和封刀老人相比，莫余沉默半晌，然後長嘆了一口氣，心中微微有些理解封刀老人了。

    說到底，就說一句話的事。

    問世間情為何物？

    「後來呢？」莫余開口問道。

    封刀老人聞言繼續說道：「後來，後來我奇遇不斷，實力提升的很快，不過千年歲月，就超越了我師尊，然後，隨着我的實力越來越強大，敵人越來越多，我能和師尊單獨相處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再後來，域外天魔降臨，師尊死在了我面前——！」

    說道這裏，封刀老人忽然沉默了起來，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但是不用他說，莫余也猜到了後面的事情。

    封刀老人肯定是因此而燃燒了本源，自絕了證道的希望！

    莫余也跟着沉默片刻，然後忽然開口說道：「前輩，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裏就交給你了。」

    封刀老人聞言露出了笑容：「去吧，跟着自己的心走，這世間其實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規矩都是強者制定的。若有人看不慣，你就殺了他，若世人都看不慣，你就滅世。」

    好一個規矩是強者定的！

    好一個誰看不慣殺誰！

    好一個若世人都看不慣，就滅世！

    莫余在這一刻，忽然露出了笑容。

    是啊，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自己又何須遵守規矩？

    想通了，莫余也就神清氣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