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謀天下 615 鴻溝
楚漢爭鋒不得寧,鴻溝畫界各相吞。
《史記·項羽本紀》:「項王乃與漢約,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者為漢,鴻溝而東者為楚。」
鴻溝,滎陽之地,當年楚漢相爭時兩軍暫時的分界線,也因此衍生出了不可逾越的鴻溝一詞。
鴻溝地處滎陽東,連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鄰黃河,南臨索河連嵩山,西過虎牢關接洛陽、長安,地勢險要,向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李敬業崇拜的陳勝、吳廣二人曾在這裏與秦軍大戰,最終還是以秦軍大勝,而吳廣戰死滎陽結束。」李弘立在船頭,兩岸叢生的雜草已經枯黃,露出了眼前大片大片的黃土地,微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帶着一絲秋末初冬的蕭瑟。
白純掠過額前被風擾亂的秀髮,絕美的臉頰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打量着沿河兩岸的景色,憶往昔般喃喃道:「當年先帝經常掛在嘴邊的『虎牢之戰』不也是在此發生,以三千多人大敗竇建德十萬大軍,從而拿下虎牢關、牛口峪等險要之地,逼迫盤踞洛陽的王世充投降。」
「不錯,先帝一生戎馬生涯,虎牢之戰可以說是平生得意之戰,也是自此一站後,先帝便被冊封為了『天策上將』。如此一來,也為後面的玄武門之變埋下了伏筆啊。」李弘不無感慨的說道。
五牙戰艦緩緩靠岸,前方河道淤塞,已經無法前行,河面上從南方運往洛陽、長安的糧船,也不得不在此上岸,而後改走陸路,或是直接把糧食運送至長安,或者是暫時儲放在滎陽的虎牢倉、河陰倉。
二百人的隊伍,在商船往來的河面上,並不是顯得很突出,所以李弘一行人棄船改走陸路,也自然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芒種跟獵豹以及尉屠耆三人,站在河岸上,看着熱火朝天碼頭,一車車的糧食從船上被運載下來,有些抱怨的說道:「早不修晚不修,這個時候了才知道清理淤塞,真是不作為。」
芒種踢了尉屠耆一腳,警惕的看了看不遠處的太子殿下跟白純,低聲說道:「你這是說太子殿下不作為嗎?殿下身為尚書令,工部自然是在管轄權以內,你這番話要是被殿下聽見,小心被處罰。」
尉屠耆急忙扭頭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太子殿下跟白純小姐,臉上露出尷尬的笑意,撓撓頭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也太奇怪了吧?剛才我去問了問,這淤塞之處,是三天前才開始清理的,正是選在殿下回長安的節骨眼上,這難道不是工部不長眼,成心難為殿下嗎?」
「這事兒誰能想到,河流淤塞都是一段一段的清理,恰巧輪到這裏也說不準,再者說了,工部怕是還不知道殿下回京都呢,如果知道的話,自然是不會如此了。」獵豹看了看望着運糧船隊怔怔發愣的芒種一眼,低聲說道。
尉屠耆聽着獵豹的說辭,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後三人站在碼頭,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匹瘦馬被牽了過來。
兵士行禮說道:「碼頭內找遍了,唯獨只有這麼一匹馬了。」
「也罷,能騎就行,好在路途並不算遙遠,應該沒問題。」芒種回過神,看了看瘦的皮包骨頭似的馬匹,滿意的說道。
如今他們是因為倉促上岸改走陸路,所以連行走的馬匹都沒有,只能是前往滎陽縣城,找縣令或者折衝府借兩百匹戰馬,跟一輛馬車了。
獵豹跟尉屠耆自然是相顧無言,碼頭並不算事很大,與揚州、杭州的碼頭比起來,這裏簡直就像是一個倉庫。
雖然運糧有幾駕馬車,但看樣子那幾匹馬比眼前這匹還要弱不禁風,於者便是牛車了,怕是趕起路來,還不如芒種的兩條腿快呢。
何況太子殿下有令,儘量不要驚動滎陽太多權貴,最好是不知不覺的弄來戰馬跟馬車,所以有這麼一匹瘦弱的馬匹,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滎陽鄭氏會不會與滎陽縣令認識啊,萬一到時候知曉您駕臨滎陽,怕是又會大張旗鼓的來迎駕吧?」白純與李弘,站在碼頭一個角落,望着清澈的河水說道。
「滎陽鄭氏?怕是躲我還來不及吧?我突然從天而降至滎陽,估計滎陽鄭氏還要琢磨半天呢,不過誰知道呢,交給他們辦理就是了。」李弘背着手,在想要不要趁此等候的時間,往虎牢關處看看?
虎牢關又名汜水關,自然是離李弘他們登岸的地方不算太遠,所以李弘望着南面遠處,不算高的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