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玉庶 第二十七回 8(不死心的付悅)
付新歪着頭,瞅着付悅,似是在想着什麼。
一雙眼睛眨啊眨地。
付悅也笑着,有禮而節制。
嘴角的弧度,多一分則太大,少一分又不足以表示出禮節。
那恭敬的表情,似地等着聆聽付新的垂詢。
付新笑了笑,說道:「我每一次見到六妹妹沖我笑,渾身都會顫抖。六妹妹每每對着我笑時,我都會不自覺地提高警醒。」
付悅依然淺淺地笑着,就像付新剛剛的話,不是在嘲諷她,而是在誇耀她一般。
「五姊姊開玩笑了呢,妹妹對姊姊一貫的仰慕。五姊姊今天出門子了吧?玩得可開心?」付悅又將話轉到了,付新白天去哪兒了的問題上。
付新輕蔑地瞅着付悅:「六妹妹不是一貫的消息靈通?若是想知道,自己去打聽啊。何必問我呢?六妹妹又不會為我高興,每日家過得扎心,不難受嗎?」
說完話,也不等付悅反應,付新便就轉頭走了。
她現在被大夫人捧在手心裏,有機會給付悅難受,付新是決不會讓付悅好受了。
本來去國子監,就已經很開心,付悅還送上門來讓她扎心。
付新可以說,像只快樂的蝴蝶一樣,給個翅膀,就能飛着了。
蹦蹦跳跳地進到了延居。
打門口,付新便就喊:「娘、娘,女兒回來了。」
趙夫人迎出門口,站在檐下。
夕陽的光輝像是度了層紅暈地金子,流瀉而下,再被那院中的梧桐樹葉,切割成細碎的,像金屑鋪滿了院子。
趙夫人的面上,泛着淡淡的光暈。
付新瞅着趙夫人,再一次的,與沈容重疊。
「娘!」付新撲到了趙夫人的懷裏。
趙夫人笑着摟住付新道:「這才出去一天,就想娘了?告訴娘,學習得怎麼樣?你舅舅嚴厲吧?他沒說你吧?你告訴娘,你舅舅敢說你,娘就去罵他。」
付新悶在趙夫人的懷裏,搖了搖頭,悶着音道:「沒有,舅舅很好,很有耐心地教女兒。女兒學不會的,也不煩。」
趙夫人放下心來,笑道:「沒事,學不會就慢慢學,咱們又不是要考狀元。」
這時候,付悅由牛婆子陪着,打延居門口進來。
趙夫人頭都沒抬一下,明知道有人打院門進來,仍是領着付新,轉過身就往屋裏走:
「告訴娘,你累不累?進屋歇會。娘手邊上還有點兒事,處理完了,咱們去給老太君請安,完就吃晚飯。」
娘倆個進到屋裏,付新便就坐到了窗下的案邊的凳上。
見案上放着本,拿起來一瞅,卻也是一本韻字表。
然後邊上,還有按着韻字寫的七言一聯,或是五言一聯的字帖。
趙夫人坐回自己處理事情的,堆着帳本等物的桌子前,拿起一本帳子來看。
邊上洗衣房的婆,與付新打了招呼,就又與趙夫人報告着什麼事。
這時候,門口的丫頭進來,道:「大夫人,六小娘子來了,在外面等着呢。」
趙夫人道:「沒見我忙着呢?讓她等會兒,我忙完了的,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去老太君哪兒還有一會兒,她不侍候她娘,跑這兒來幹什麼?」
丫頭一臉的惶恐,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錯誤,連忙地退了出去。
付新舉着那帖子看了看,瞅了眼趙夫人,想問趙夫人這是不是她寫的,卻又怕打擾了趙夫人,便就一會兒一抬頭的。
想趁着趙夫人什麼時候有個空,好見縫插針地問。
趙夫人與那婆子說完話,猜着付新有話要問,便就笑道:「是不是想問娘,桌上的是不是娘寫的?」
付新點頭:「是、是。」
趙夫人被付新逗得笑了,道:
「是娘寫的,怎麼說,你外祖活着時,也是國子祭酒,我在娘家時,也曾跟着你舅舅們一起讀學習的,不過到了國公府,庶務纏身,便就將這些給丟了。老了,不行了,寫不出小女兒的心態了。」
付新一聽趙夫人的話,鼓着眼睛道:「哪有,娘寫得很好,比公主寫得還好呢。」
趙夫人笑道:「就你嘴甜。」
付新認真說道:「哪有?女兒說得是實話。」
這娘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