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小官下凡記 第四百七十五章:復社園王之正交心
王之正憑藉雄辯之才,終於扭轉了張溥對他的偏見,張溥是復社的實際掌控着,一個復社,操縱着江南幾乎半數以上的士人,其勢力龐大,影響深遠,走穩了這一步,王之正才算輸了一口氣。
王之正拱手對張溥拜倒:「張溥兄,也許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太多,我時常想起,當年在蘇州事件,那次民變,是你我相識的開始,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皇上明白了,如果要剷除魏忠賢,不得不求助於張溥兄,求助於士林!這麼多年了,雖然山河仍舊破碎,戰亂仍舊不停,但是我與張溥兄的初衷不變,仍舊是扶持社稷!皇上,還是當年的皇上,江南也還是當年的江南!之正不忘初衷,天如兄也不忘初衷,如此甚好!」
張溥提起來這件事,就想起來了毛一鷺,想起來當年蘇州民變的事!不禁有些不舒服:「蘇州民變之事,今生不願再提!當年五位烈士的墳塋,已經草木連連了吧!」
王之正神色莊重,然後走到中央,抖了抖袍袖,吟哦道:
是時以大中丞撫吳者為魏之私人毛一鷺,公之逮所由使也;吳之民方痛心焉,於是乘其厲聲以呵,則噪而相逐。
中丞匿於溷藩以免。
既而以吳民之亂請於朝,按誅五人,曰顏佩韋、楊念如、馬傑、沈揚、周文元,即今之傫然在墓者也。
然五人之當刑也,意氣揚揚,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談笑以死。
王之正吟誦至此,張溥已然是深色淒楚。
王之正嘆道:「張溥兄作此《五人墓碑記》,言辭雄壯,足矣發深省於後人,激勵後人慷慨前行!只是,此文流傳海內,卻對毛一鷺不公呀!」
王之正說到這裏,轉身看着張溥說道:「如果弟猜的不錯,啟用毛一鷺,也是張溥兄對弟有意見得原因之一對吧!」
張溥憤然說道:「我冤枉毛一鷺了麼?」
王之正擺擺手:「毛一鷺曾經為魏忠賢之私人,此話不差,但是當初蘇州民變,如果毛一鷺沒有協助,死者又豈止五人?!古文典策動一次變亂,金陵城就白骨累累,當初蘇州那次民變,如果毛一鷺較真,按照魏忠賢之意行事,至少要捕殺五百人以上!」
張溥質問道:「當初抓放全程貢生,是沛然老弟的策謀,與毛一鷺有何功績?」
王之正擺擺手:「策謀,是我出的,不錯,欲擒故縱,也是我的主意,但是毛一鷺也是全心配合我的行動,不然,蘇州早已經殺人如麻!毛一鷺,這輩子的污點是抹不掉了,但是他也想趁着風燭殘年,為朝廷盡己所能做些事情,毛一鷺在淮南小縣城做了五年知縣,受盡委屈,對於一個沒有什麼大錯的官員來說,他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只求張溥兄不要懷有門第之見,沒有人願意被打上閹黨的烙印一輩子,毛一鷺是讀書人,雖然有時候做事猥瑣些總體來說也是能臣!」
張溥擺擺手:「我不想討論這個人了。對了,沛然,這次金陵的事情處理完了,你有什麼打算呀?」
王之正指了指自己:「我?!呵呵呵!」他不禁突然大笑起來。
張溥不解的問道:「笑從何來?」
王之正嘆息一聲說道:「我,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柄利劍,做什麼,那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如果皇上用得着我,一會有所安排,如果皇上用不上我,我就回京師讀書課子,侍奉父母,祖母!江南的花花世界,我也玩過了,現在,該是好好陪陪家人的時候了!」
張溥微微一笑:「你有王佐之才,不可浪費了才能,如蒙不棄,就留在復社繼續做領袖吧!」
王之正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張溥兄是在尋我開心麼?給復社做領袖,復社兩千多名士子,恐怕都恨死我這個社長了,我吃飽了撐的,在復社做這個社長?」
張溥一本正經的盯着王之正說道:「沛然,你不必介懷,復社有我主導,定會給大家解釋清楚……」
王之正大手一擺:「張溥兄的美意,老弟心領了,只是我沒有這個心情繼續留在金陵了,金陵城如今已然大定,商稅也走上了正軌,想必國庫也應該得到了緩解,陝北的民亂,有楊鶴兄戡亂,剿撫並用,遼東有袁崇煥公主持,四海形式還算穩定,先天下之憂而憂我做不到,後天下之樂而樂我倒是要享受一番!如果不出意外,這幾日跟吳星方,錢牧齋兩位老先生提過親,我就要回京啦!是該好好陪陪家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