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陰雨，室內又沒開燈，的確是暗了些，於是初小九就自然而然地跟着他走到窗戶邊。

    方無若微微下蹲了一點，扒着眼皮，對着窗戶的光，初小九就過去吹了幾下，還關心地問：「好了嗎？」

    方無若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得有些妖嬈：「嗯。」眸光，卻越過她去，看着站在街區中身子有些僵硬的慕雲天。

    為了能抬頭看到這個窗戶，他已經把海恩的傘撥到一邊去，此時大半個身子淋在雨中。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方無若卻篤定他看到了他和初小九的親密。

    那個位置看過來，根本不知道是吹沙子還是親吻。

    方無若頗有得意，這下你死心了吧？剛想邁開腳步。

    初小九滿臉不知情的笑笑，也要回屋。

    恰在這時，窗外猛然傳來男子的一聲吼：「初！小！九！」

    這聲音一下子蓋過了雨聲和其他一切嘈雜，直接從樓下傳到了屋裏來。

    初小九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身子一下子僵住。

    緊接着那聲音又喊了一遍，聲音不知為何，沒有剛才那麼響亮了：「初！小！九！」

    像是剛回魂一般，初小九一下子撲到窗前，向外看。

    樓下不遠處，慕雲天站在那裏，被海恩扶着，低頭喘息。

    「初——」他似乎又想再喊，卻登時痛得身子一縮，一手不自覺地捂住傷口，強烈地咳嗽起來。

    初小九隻覺得眼眶一紅，什麼都顧不上了，一下子轉身往外跑。

    方無若拉了她一把，沒有拉住，只好快步跟着衝出門去。

    方無若真沒想到慕雲天會幹脆像個十幾歲的少年似的，在樓下大喊。他這麼幹，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初小九穿着拖鞋，快步跑下樓，直接衝進了雨簾里。

    「小叔叔！」

    初小九跑到慕雲天跟前，看着他臉色發白，髮絲都被雨淋濕了，心像是被揪起來，「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臥床養傷嗎？你瘋了啊！」轉頭又斥責海恩：「小叔叔發瘋你也跟着瘋啊，這麼老遠跑來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初小九隻覺身子一扯，再抬眸，已被用力吻住。

    慕雲天覺得身體傷口痛得緊，心痛得卻更厲害，手不自覺地緊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臂。

    初小九身子像是僵住了一樣，只覺得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已經被吻了許久，突然想到什麼，快速推了他一下。

    慕雲天有傷在身，不由地悶哼一聲。

    初小九知道自己又犯了錯，慌忙道：「哦對不起、對不起。」

    慕雲天並不在意，大手捏住初小九的小手，目光灼熱而深沉，「小九，跟我回去。」

    「嗯？」初小九瞪大了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慌忙搖頭，「小叔叔，我在同學家玩，我不回去。」

    慕雲天似乎有點惱了，竟低聲說：「誰是你小叔叔！」

    初小九一怔，才想起來現在她和慕思淼已經斷了瓜葛，也沒必要再喊慕雲天小叔叔了，於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哦，慕總，那個……你身體還沒痊癒……」

    「慕總？」慕雲天似乎有些好笑的一挑眉，可唇邊的冷意卻愈發明顯。

    「慕先生？慕少？」初小九又胡亂叫了兩個稱呼，越是這樣，慕雲天的臉色卻越是難看了。

    這時候，方無若已經追了過來，到了初小九身側，一把攬住她的肩頭，往自己懷裏一帶，「慕先生，你大老遠的跑到c市來，就為了難為我們小九？」

    慕雲天顯然被方無若的動作和言辭激怒了，眸光越發清冷：「你讓開。」

    「我讓開？」方無若冷笑，「我看是你讓開才對吧！堂堂bkm總裁，難道要當街強搶民女？」

    此言一出，饒是一貫謙卑得體的海恩也是眉頭一橫，不客氣地道：「方醫生，我看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分了！慕先生拖着病體來到這裏，還不是因為你私自將初小姐帶走？」

    「私自帶走？呵呵好笑！」方無若道，「我是帶初小九來玩、來散心的，你們呢，又要帶初小九回去做什麼？欺負，還是強迫？」

    強迫這個字眼一出，慕雲天的眸光一頓。

    登時想起在方無若的筆記上，曾經見過初小九這樣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