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

    最後，還是子菁回答了她的話：「是真的。」

    程佳欣立刻抬起頭，看着時翼弦：「那麼、鴻兒真的、真的死了嗎？」

    時翼弦看了子菁一眼，這才嘆道：「這是我騙她的。程鴻羽不見了。」

    「不見了？」子菁才感到驚悚，「他明明是被吳醫生刺了兩刀，躺在地上沒什麼聲息了啊。」

    「是。」時翼弦點頭，「但是警察過去找他的時候，只看到滿地的血，程鴻羽是不見了。」

    「那就是又逃走了嗎？」子菁擔憂地問。

    時翼弦嗯了一聲：「我會加強家裏和你們的安保級別的，別擔心。他不可能再傷到你們什麼了。」

    程佳欣低下頭。

    「鴻兒……」她喃喃着，「鴻兒還那么小……那么小……他最愛跟在我後面，跟我撒嬌……」

    「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子菁對程佳欣說道，她知道她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關太久，要她一時半會兒接受外面的變化，是有些困難的，但是她必須一點一點的給她灌輸，「而且他很多品性都很糟糕。殺人放火擄掠無惡不作。」

    程佳欣看着子菁，眼裏有點點淚光。

    「但他畢竟還是孩子啊……」

    「我也是孩子啊。」時翼弦蹲下來，看着程佳欣，「媽媽，你看看我，我像不像孩子？」

    程佳欣看了時翼弦兩秒，就和着淚笑了起來。

    她去撫摸時翼弦的臉：「你當然是孩子，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孩子……」

    子菁也微笑着，卻對時翼弦做了個鬼臉：「羞不羞？」

    這才是一家人相處的正確打開方式吧。

    「媽媽，我們先把奶奶送回房間，然後我送你上去休息吧？」子菁問程佳欣。

    老太太卻馬上抗議了起來：「喲，我還能走呢，才不要你們送呢。」

    「這是順序順序，」子菁駁回了她的抗議，「你住一樓，所以我們就先送你，然後程阿姨住四樓，我們就送她上去。再然後我們住五樓……」

    她說出程阿姨三個字，才突然一愣。

    糟糕，自己一時叫順口了……

    沒想到程佳欣聽子菁這麼說，卻一下子笑起來：「你也跟着弦兒亂叫啊，什麼程阿姨程阿姨的，那你有沒有跟着他一起叫他爸爸是時叔叔呢？」

    她這話問出來，現場卻再度沉默了。

    時翼弦的父親已經去世了……

    這件事，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人告訴過程佳欣，也在刻意瞞着她。

    主要是她剛從精神病院出來，大家都怕刺激到她，不利於她的恢復……

    而剛剛袁噯舒哭鬧的時候，雖然也提到過這事情，但是說的不太明白，想來程佳欣也沒有特別注意到。

    「我現在沒這麼調皮了。」還是時翼弦先暖場起來，「該叫爸爸叫媽媽的還是要叫着。」

    子菁馬上接着附和：「沒錯，我沒大沒小的，我自罰掌嘴。」

    「別這樣啊。」程佳欣握住子菁的手，「你現在可是懷着我們時家小寶寶的寶貝呢，要是罰，也要讓弦兒代罰。」

    時翼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