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英子莘……

    這是英子菁想要絕緣也絕不掉的。

    就算子菁的身心都是屬於他的，但時翼弦還是不舒服……就是沒由來的不舒服。

    英子莘的眼神轉了過來，當他看到子菁的時候，雙眼立刻散發出一種柔和且希冀的光。

    時翼弦不想承認這眼中的光很美好，很純淨……可是，這就是此刻英子莘眼中的全部內容。

    正因為如此，他心中對於此刻英子莘的神情才更加厭惡和防備。

    「姐……」英子莘開口喊道，但他的嗓子幾乎是啞的，沒有發出什麼成形的聲音，只是他的口型代表着他喊出了這個字。

    「你醒了。」子菁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英子莘的手，她要控制不住眼淚，「你終於醒了。」

    英子莘的眼神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溫和無害，他含着一種天然的、依戀的目光，注視着子菁。

    子菁正要說什麼，顧小玉就帶着醫生就過來了。

    ……

    英子莘醒了。

    他馬上被送去做各項檢查。

    時翼弦陪着英子菁等待，臉黑得陰雲密佈。

    子菁當然心知肚明，所以儘量保持沉默。

    因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她只暗暗慶幸時翼弦的腦部陰影已經基本治癒了。

    否則的話，她毫不懷疑兩個人的感情會無疾而終。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英子莘意外的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他的內傷外傷都完全恢復。

    只是因為躺太久了，所以他有些肌肉萎縮，需要進行一定的康復訓練才能恢復正常的運動機能。

    「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睡那麼久？」醫生問英子莘。

    「知道，」他回答得很清楚，「因為車禍。」

    子菁正好走到病房裏，便聽到醫生在做最後的檢查。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英子莘半躺在床上，看到子菁進來，便給她一個溫暖的微笑。

    英子菁不由得有些恍惚，記憶中，青春期過後，英子莘就再沒有這樣對她笑過。

    時翼弦的臉色卻陰沉到了一個新高度。

    他眼中此時已經不僅僅是冰寒了，而是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你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了嗎？」醫生又問。

    英子莘搖頭，然後又問：「多久了？」

    「要一年了。」醫生回答。

    「這麼久？」英子莘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這麼久……我是一直都躺在這裏嗎？」

    「是，不過看樣子，你現在已經開始康復了。」醫生答道。

    英子莘拍了拍心口：「那就好。」

    他說到這裏，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然後他猛地抬頭：「有鏡子嗎？」

    「去拿一面鏡子過來。」醫生吩咐顧小玉。

    這是高級療養病房，什麼都有，所以顧小玉很快找來了鏡子，舉到了英子莘的面前。

    英子莘對着鏡子抓了抓頭髮，眉頭皺了起來：「誰給我剪的頭髮……狗啃一樣。」

    顧小玉結結巴巴地：「我、我剪的……」

    英子莘的頭髮隔段時間就要長長，她便順帶幫他剪剪。

    英子莘抬眼看了一下顧小玉：「算了，看在你長得比較好看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