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菁搖了搖頭，但依然在哭泣。

    時翼弦於是沉默片刻：「那麼英子菁，你討厭我嗎？」

    子菁這次停了幾秒。

    她覺得這個問題真是極其難以回答的。

    她討厭時翼弦嗎？

    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有時候覺得他很討厭，但是她總是對他狠不下心來。

    「不討厭的話，喜歡嗎？」時翼弦又問。

    這個問題，英子菁也答不上來。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個人，討厭不是，喜歡也不是，但是……他又不是陌生人。

    時翼弦微微的嘆氣。

    他無奈地看着前方的黑夜。

    英子菁給他一種挫敗感，好像無論自己做到什麼地步，也融化不了她冰冷的外殼。

    他走不到她的心裏去。

    他也是有些迷茫的看着前方，點了點頭：「我喜歡你，這個不用我再重申了吧？」

    然而英子菁還是哽咽着問他：「為什麼？」

    他對她的感情，那麼莫名其妙，讓她完全理不清頭緒。

    「為什麼？」時翼弦覺得好笑，「喜歡一個人需要問為什麼嗎？喜歡就是喜歡了，因為喜歡所以覺得她什麼都好，這需要解釋嗎？」

    英子菁繼續搖頭：「我不懂。」

    時翼弦突然湊近了她。

    他仔仔細細地看着英子菁的面容：「看到你，就覺得想一直看下去，想要一直守在你身邊，想要擁有你，一直擁有你。就是這樣的心情，你要不懂，我也沒有辦法解釋。但我沒有說謊，沒有目的。如果非說有，那麼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目的。」

    英子菁沉默。

    「你以前愛過誰嗎？」時翼弦又問。

    英子菁搖頭。

    「那為什麼答應梁笛鳴和他在一起？」時翼弦又問道。

    英子菁吸了一下鼻子：「我就算是答應和他相處，但也沒有被他抱過吻過，連牽手都沒有，只是剛剛確定了一個關係而已。可是你呢？」

    她看向了時翼弦，淚光點點的眼中，帶着一點點怨。

    時翼弦覺得哪怕是她這般的表情，也是美得讓人心悸。

    他們這般對視了片刻。

    時翼弦突然笑了笑，他坐回了自己的駕駛位，重新發動了車子：「那麼沒關係，我會是你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英子菁又沒有回答他。

    她發現自己有些迴避關於感情的事情。

    有些事情她難以啟齒……

    她無法告訴時翼弦，自己內心真正不安定的因素在哪裏。

    她不可能告訴時翼弦，曾經她經歷過什麼……

    小三帶着私生女登門入室，原本家庭的幸福美滿、父親的慈祥和夫妻的恩愛都是假的。

    作為失敗者和她的子女，他們被趕出家門。

    母親早逝，生活的重負如不能承受之石，壓在她的身上。

    她不得不堅強起來，不得不把自己變成一個精明強幹的女人。不得不讓自己冷漠，遠離人間情感，獨立而不依附於任何人。

    這些所有，她甚至都不能向自己的弟弟傾吐，她只能戴着面具，用強大的內心武裝自己，好像對一切都不在意，好像對所有都雲淡風輕。

    她不能告訴時翼弦：她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