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顧語姿一邊笑道，一邊小心翼翼扶着楊潔躺在床上。

    「你坐吧。」楊潔半躺在床上後，便拍了拍床邊，對着顧語姿道，「我們聊聊吧。」

    「好啊。」顧語姿依言坐了下來。

    「語姿，以後陪着阿慕的，就只有你了。」楊潔拉着她的手說道，「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死心眼的，一但認定了，便會把其他人都當成浮雲。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永遠都會陪在他身邊？」

    顧語姿聞言，鄭重的說道：「媽，不用你說，我都會一定陪着他的，除非他不要我。」

    「謝謝你，語姿。」楊潔聞言，衝着她點頭笑道，「語姿，我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就是孩子的事，秦慕的性格像他爸，他爸以前也不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的，所以……」

    「媽，我們有在努力。」顧語姿笑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苦澀。

    他們的確努力了，可是努力了這麼久，她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她有小孩就好了，楊潔那麼渴望抱孫子……

    楊潔看出了顧語姿失落，反寬慰她道：「這事也不急，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當初也是結婚了幾年，才有阿慕的。」

    顧語姿聞言，笑了笑，眼眶中，卻已有淚光在閃爍着。

    楊潔不僅是個好人，還是個好婆婆，可這樣的人，卻得了這樣的病。

    上天總是如此殘忍。

    「我，我捨不得你。」顧語姿倚在楊潔的身上，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楊潔聞言，眼眶也忍不住紅了，她輕拍了下顧語姿道：「傻孩子，人總有一死，不過是早死跟晚死罷了。」

    楊潔說完後，大概是為了轉移顧語姿的悲傷，便跟顧語姿說起了秦慕小時候的事來：「語姿，你知道嘛，阿慕他小時候，可調皮了，五歲的時候，不肯去學校上學，他爸知道後，就要打他，你知道他怎麼說嘛？」

    「他怎麼說？」顧語姿一邊擦掉眼淚，一邊順着楊潔的話問道。

    「他說，學校的課都太簡單，我才不要去學校聽老師講那些廢話。」

    顧語姿聞言，眼底的悲傷雖然還沒有散去，但是臉上卻露出了個淺淺的笑容來。

    楊潔又接着跟她聊起了秦慕以前的事，至到楊潔的精神實在是不行了，才做罷。

    顧語姿看着楊潔睡了後，才從臥室出來。

    那天晚上，看護去叫楊潔起床吃晚餐的時候，楊潔沒有醒來，楊潔是中午三點多才睡的，看護以為楊潔是還沒有睡夠，叫了她兩聲後，便離開了。

    至到晚上八點的時候，看護再去叫她時，她還沒有醒，看護這才有些急了，伸手去探楊潔的氣息時，便發現楊潔已經沒氣了。

    看護當下臉色一白，衝到書房去跟秦慕說。

    顧語姿當時也在書房裏，秦慕在聽到看護的話後，臉色立即一白，只見他扔下手中的書，直衝到楊潔的臥室去。

    顧語姿當下也跟着跑了過去。

    跑到門口的時候，她便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

    她看着秦慕坐在床邊望着楊潔，默默的落着淚，她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秦慕一直都是內斂而強大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慕哭，看到他如此無助。

    那天晚上，秦慕一直都沒有從楊潔的臥室出來，顧語姿也陪着他呆在楊潔的臥室里。

    第二天早上七點，一夜無眠的秦慕便面無表情的打了個電話給楊秘書，讓他着手準備為楊潔辦喪禮。

    而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連飯都不吃。

    顧語姿擔心他，給他送了早餐，可是，他卻連看了沒看一眼，別說是吃了。

    顧語姿知道他的性子，如果秦慕不願，她再怎麼說，他也不會去吃一口的。

    她失落的離開了書房。

    結果，秦慕卻是一整天都沒有從書房出來，顧語姿急死了，她知道秦慕很在乎楊潔，可是沒想到楊潔的死會給秦慕這麼大的打擊。

    顧語姿給他送了午餐跟晚餐，可是，他都沒有碰。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顧語姿終於忍不住蹲在他的面前輕聲說道：「秦慕，我知道你很難過，可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媽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傷心的。」

    秦慕靠在沙發上，一夜無眠加上一天沒有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