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蹬着小胖腿，不滿：「喂，女人，快把我放下來，要不然我揍你！」

    他揚着白嫩嫩的拳頭威脅。

    葉微瀾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你知道怎麼才能見到他們嗎？」

    小光頭抱着胳膊，像個小和尚一樣，扭頭說：「老傢伙親自關起來的人，沒人見的到啦。」

    「那就想辦法。」葉微瀾閉了一下眼睛：「我把這整隻豬都給你烤了，告訴我具體位置。」

    小光頭看着她，第一次沒理會吃的：「想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去試。」

    小光頭搖頭：「小黑屋裏有吃人的魚，你還不夠它們塞牙縫。」

    葉微瀾心裏一揪，不敢想像她的丈夫和兒子此刻正在經歷什麼，她似乎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堅定的說：「帶我去見你口中的老頭子。」

    小光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可以，先烤肉。」

    葉微瀾：「……」

    坑爹的吃貨。

    ……

    說帶葉微瀾見老頭，小光頭還挺守信用，第二天一大早耐不住葉微瀾用美食威脅，搭拉着眼皮子帶着她去找傳說中的老傢伙。

    葉微瀾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帶着她的小光頭是個挺有地位的人，這一路上她感覺到了諸多不善的打量，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她是女人，來這種女人稀少的地方本來就比較危險。

    葉微瀾也怕，但……

    她想念祁夜。

    想念兒子。

    延遲一刻見不到他們，她的心都等於架在火上烤。

    小光頭帶着她進去一條漆黑的通道，很冷很潮濕，光線肯定也不怎麼好。

    整個通道中，只有兩個輕緩的腳步聲。

    「喂，女人。」

    「什麼？「

    「你的男人，以前經常走這條道。」小光頭語氣莫名的帶着幾絲崇拜。

    葉微瀾一愣。

    「腳底下這條路，不是什麼人都能走的，每走一次，代表的都是榮耀。」

    葉微瀾渾身的血液宛如被凍住。

    黑漆漆的通道宛如野獸張開的大嘴，森冷陰暗，無端地令人恐懼。

    她的指尖痙攣了一下，步子卻沒有停，一句清淡無波的話從紅唇中飄了出來：「這種榮耀，他不會喜歡。」

    小光頭一怔，忽然間安靜下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有滴答的水聲傳入耳畔，葉微瀾手足冰涼，寂靜的空間裏，只有輕微的腳步在迴響。

    她眨着靈光剔透的眸子，身處在這個不見一絲明亮的陰冷之地，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個午後，她曾經問過祁夜的問題。

    ……

    「祁夜。」

    「嗯？」男人頭枕在她的腿上，懶懶地應了一聲。

    「你好像不喜歡陪我曬太陽。」

    他睜開眼睛，宛如暗夜的瞳眸帶着幾絲懶散；「其實不是。」

    「嗯？」

    她仔細地凝視着他的眼睛，那一雙眸子太黑太沉，宛如閃爍着星光的無盡的夜空，看不到一絲光明的痕跡。

    「不是不喜歡，只是不習慣。「

    不止是陽光，但凡是亮的東西，都提不起他的喜愛之心。

    「為什麼？」

    男人重新闔上眸子，漫不經心地道：「因為在黑暗的地方呆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