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芙感覺到了被欺騙的憤怒，她拍了拍加比的腦袋，「加比，我們走！」

    上官凌伸出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手背上的輸液的針頭歪了，鮮血不停的從手背上流了出來。

    「芙芙……別走。」短短的一句話，他說得氣若遊絲。

    蘇芙轉頭，看着他蒼白的臉，視線漸漸下移，落到了他手背上。

    他的手背已經高高腫了起來……

    「上官凌，你……」

    「芙芙……」上官凌眼帘無力的垂了下來，「留下來好不好？」

    這句話，竟然跟夢裏的他說過的話重合了。

    只不過，當時的他，模樣甚是滑稽的在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的哀求。

    這時候的上官凌，語氣虛弱，眸底閃爍着難以察覺的脆弱……

    他……在難過麼？

    「留下來幹什麼？」蘇芙冷着臉，唇角微微抿着，「留下來等你威脅我，看着我怎麼到你面前求你麼？」

    上官凌失去血色的薄唇，微微勾了一下，他輕聲道，「我之前說的，全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已經記在心裏了。」

    蘇芙咬緊牙關，他把潘雨帶在身邊，向她耀武揚威的時候，她就已經把他的話，牢牢記在心裏了。

    不能忘。

    不敢忘。

    深怕自己一旦失去警惕，忘了他的狠戾，就會讓自己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

    「芙芙……」上官凌掙扎着，想要坐起身，奈何身上的加比死死的壓着他。

    令他動彈不得。

    上官凌氣息微喘，「芙芙，如果你還是不能原諒我……我向你道歉。」

    蘇芙擰着眉頭，眼前的人，分明長着上官凌的臉，可行事作風……卻跟狠戾的上官凌完全不同。

    她茫然了……

    「芙芙，對不起……」上官凌指腹模塑着她的手，冷眸深處，是如瓷器般易碎的脆弱，「你能原諒我麼？」

    「如果我說不能呢？」

    「不能麼……」上官凌低聲呢喃，他緩緩的鬆開了她的手，腦袋重重倒在了枕頭上。

    他目光呆滯，失去焦距的盯着天花板，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既然不能原諒我，那就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出氣吧。」

    他緩緩閉上了眼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任由她宰割的模樣。

    蘇芙突然就看不懂他了，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小瘋子，少爺喜歡你，所以才一再縱容你。」江川一個箭步沖了上前，飛快的把上官凌手背上的針頭拔了下來。

    儘管如此，上官凌的手背還是腫了起來。

    高高腫起的手背，模樣甚是恐怖。

    江川為上官凌抱不平，「小瘋子，你捫心自問，少爺真的對你就只有傷害，而沒保護麼？他之所以受傷，之所以躺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他想滿足你的心愿。他知道剎車是你讓人動的手腳想要他的命，所以，少爺如你所願。」

    江川字字句句，都帶着尖銳的冰棱，直直刺進蘇芙心裏。

    她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次聽到類似於這樣的話了……

    似乎每個人都在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