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營銷有一個理念，叫做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多用於捆綁銷售，或是更高明的營銷企劃。

    在中醫診治中也有類似的東西。

    其實現代很多頑疾，譬如乙肝，以中醫療法是可以治癒的，但治了肝就會傷膽。

    肝膽相照，肝司職解毒，膽主責分解，都是功能複雜的人體重要器官，傷了哪裏都不會好。

    「羅璋，你這人壞透了，不僅做人壞，醫德也壞。」孫九霄咬牙切齒，狠狠瞪着羅璋，「你一次治不好，可以分多次來治，為什麼要傷患者的足少陽膽經？」

    足少陽膽經從眼角開始繞耳後，一路向下，最終走到腳趾與足厥陰肝經會和，是人體十二經脈之一，環跳、肩井、風池都是這條經脈上的大穴。

    孫九霄一眼就看了出來，羅璋的天木三針火候不到，氣功功底淺薄，根本不可能以木靈真氣治癒坐骨神經痛。

    他連下三針，實則是步步為營，連消帶打，以損傷整條膽經的代價將病痛暫時去除。

    「你說什麼？胡說八道！」被點破之後的羅璋，惱羞成怒，吼道：「患者沒有傷痛就行了，你管我用什麼方法？」

    在場都是行家裏手，如果抵死不承認，總會被更多的人看出來。

    「是啊，現在是沒有傷痛。」孫九霄苦澀一笑，厲喝道：「你能給這個人養老？病人五十歲之後肯定頭疼不斷，耳鳴心悸，到時候這個單要誰來買？整個傳統中醫？還是你羅璋！」

    孫九霄依稀明白，中醫沒落的又一原因，正是傳統中醫業者眼高過頂，好大喜功。

    因為傳統中醫一直帶着神話色彩，覆着神秘面紗，實際上醫道出神入化的中醫掰着指頭來算，放眼華夏不過幾十個。

    這幾十個以外的中醫，不論醫術精湛與否，既被冠中醫之名，肯定不甘願自認是碌碌無為之輩。

    結果就是這樣，以消耗潛力的代價為日後留下傷痛，才能解一時只痛苦。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隱患爆發，遺症顯現，背負罵名與罪責的除了醫生本人，還有整個傳統中醫！

    「莫名其妙！」羅璋不理會孫九霄，轉而看向病患：「你已經痊癒了，別聽他胡說八道，不信你多走幾步試試看。」

    讓羅璋忽悠孫九霄，再給他一千年道行都不夠，但忽悠一個患者還是綽綽有餘。

    那患者將信將疑，又走了幾步，並未發現什麼問題，卻又礙於孫九霄先前發表的言論，頻頻看向這個年輕的小光頭。

    「你不知死活，我是不會給你治病的，不過我可以讓你先感受一下，遺患的可怕。」孫九霄冷冽一笑，衝着這名患者招了招手。

    還未等患者站定，孫九霄陡然出手，在他的丘墟和光明兩處穴位，連點兩下。

    這二者一為原穴，二位絡穴，發力得當是可以刺激整條足少陽膽經。

    當場，患者就捂着腦袋蹲了下去，另只手不停地拍打着耳朵，又時不時在胸口按壓幾下。

    「啊！我的腦袋好痛！」

    「耳朵也是，叫的厲害！」

    「心裏面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

    患者的症狀似乎很厲害，蹲下去後沒多久就癱坐在地上，不斷掙扎，好像隨時都可能死去。

    「太可怕了！原來傳說中點穴是真的，兩下就把人點成了這個樣子。」

    「孫九霄，你枉為神醫！為什麼把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

    「閉嘴！不准侮辱我偶像，這明明是那個鞋拔子臉羅璋搞得。」

    「……」

    圍觀群眾在感嘆的同時，再度見證到中醫之奇，中醫之妙，更是對孫九霄的功力崇拜不已。

    即使是外行看熱鬧，孫九霄不切脈，不問症，僅僅在一旁觀看診治過程，就能得出患者足少陽膽經損傷一事，也是十分驚艷了。

    也就十幾秒鐘，那患者悠悠轉醒，感受着各處疼痛的餘威，面色大變。

    「神醫！你快救救我，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撲通一聲，患者給孫九霄跪了下去。

    說完這話，患者就望向羅璋，狠狠盯着他，「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要害我！我要你償命！」

    情到深處，激憤不已，患者猛然沖向羅璋，挽着袖子就要與他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