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眼裏的可造之材。

    這樣大公無畏的奉獻，是值得當代軍人學習的崇高精神。

    周老的眼被熏到通紅，他閉了下眼，直接讓眼淚把眼裏的一些有傷灰塵洗出來，皺紋深深的臉，像是已守護千年的青松樹，每一道皺紋里都刻着他這一生致力於科學的點點滴滴。

    這樣的學者，令人肅然起敬。

    十五分鐘後，周老執意要下去，不管顧晨如何相勸，最後氣到捂着胸口直道：「再跟你說下去，我心臟病都要被你氣出來。」

    這危脅可大了，顧晨還真不敢再勸。心臟病發……在這個時代是個相當嚴重的事，一不個好，直接上天堂都有可能。

    謝景曜看到周老下來沒有一絲意外，朝顧晨笑了笑，示意她不必緊張。

    &也休息會吧，整張臉都是青了。」顧晨阻止他下一個動作，不分由說道：「你是與我並肩作戰的戰友，我不希望你有身體出現任何不適，你自己也知道，一旦你出現問題，我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

    謝景曜是從來不會勉強自己，聞言，眼裏笑意深深，「對我倒是挺橫的，成，知道你不想讓我也成為甜蜜的負擔。休息十分鐘我再回來。」

    他在地下室的時間比周老還要長，這會兒整個肺部似乎都要絞在一起，是應該上去透透氣才對。

    戰機已切割了大半以上，到晚上七點左右可以完全切割完畢。上去透透氣也好，萬一暈倒就更不好了。

    他不堅持，顧晨也會感到輕鬆，不用再費口舌在這種事情上面浪費時間。

    聽着嘈雜的聲音，看着一架近十噸重的隱形戰機很快切成一片一片的，顧晨也會想，犧牲這麼多的生命就為了這一架戰機，……她不知道這到底值，還是不值。

    對軍部來說，或者是值的。但於她來說，她卻感覺並不值。

    造福後輩子孫的事，於國家來說從來不存在值與不值的觀念，而那些保護戰機而犧牲烈士，在他們的心裏，就是值的。

    這是一種精神，一個民族的精神，一個可以讓國家強大起來的犧牲精神。她沒有任何權置喙，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們，把大無畏的精神傳遞下去。

    五點的南斯拉夫已經開始天色微暗下來，一直沒有出去的武田野與山島久芳開始漸漸朝他們的聚合點靠攏，這個時候，他們最怕的就是凌晨出現的狙擊手……。

    他們當中沒有一個是狙擊手，也不知道哪一個地方究竟是不是最佳狙擊點，唯一知道的就是儘量避開高處，避開死角。

    六點，天色徹底地暗了下來，謝景曜把最後一塊機身切割完結後，把手裏的切割機一丟，修長的腿往側一邁，緊接着就是朝電梯門飛奔過去。

    顧晨有些擔心，連忙追上去。

    整整二個小時沒有停下來的謝景曜被氣味刺激到在出現嚴重的嘔吐生理反應。跑出電梯，拐到角落裏，單手撐着牆壁嘔到苦膽水都出來也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