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神棍，怎麼可能知道？」

    葉微瀾瞅他：「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大的神棍嗎？」

    佩蘭戈多問：「這是誇讚？」

    「你可以把它當成諷刺。」

    佩蘭戈多反抽一口涼氣，捂胸口，眼神哀怨：「越大越不聽話……」

    葉姑娘抬頭望天。

    小雪看看佩蘭戈多，在看看葉微瀾，糯糯的說：「媽咪，寶貝餓了。」

    佩蘭戈多把孩子抱起來往外走，看着挺高興：「讓你媽咪煮飯去，師公帶你去玩。」

    葉微瀾看着佩蘭戈多抱着小雪的畫面，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她當年也是這樣被這個人抱在懷裏，他的眼神柔軟而慈愛，給人非常安心的感覺，如今他抱着她的女兒，又是一幕圓滿。

    歲月在變，時光在變，似乎只有他一直在原地，靜止不動，而她的成長，是他活着的唯一見證……

    幸好小雪和她都生的像秦羽靈。

    葉微瀾臉上露出笑容，轉身去廚房煮飯。

    老人家自理能力很差，有一個中年管家專職照顧他，她叫他明叔，這個管家還是多年前佩蘭戈多某次帶她出門的時候，從外面撿回來的，也是一個故事。

    ……

    明叔年輕的時候喜歡賭博，欠下巨額高利貸，妻子簽了離婚協議書光明正大的帶着兒子改嫁，一夜之間他成了孤家寡人，整天被人追殺，走投無路正準備自殺的時候，剛好讓她兩撞上了。

    葉微瀾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場景，那是一個極冷的寒冬，她裹着大衣縮在佩蘭戈多懷裏，無意中看到了站在湖邊的人，於是便發生了這樣一段對話。

    「那個叔叔要做什麼？」年幼的小微瀾眼中帶着好奇。

    佩蘭戈多從街頭的奶茶店裏接過熱氣騰騰的奶茶給她暖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做死唄。」

    孩子圓亮的大眼瞬間變得濕漉漉：「燁冰哥哥說死最討厭了，為什麼還要做死……」

    「當一個蠢蛋覺得自己活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來世，這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會犯的一個錯誤。」

    小微瀾摸摸紅紅的鼻頭：「這個叔叔好討厭！王奶奶的兒子病死了，向陽的爹地被人打死了，還有一個大姐姐全家被人追殺……他們那麼慘都沒有說過要死的話，他這麼強壯居然做死，一個大男人還不如小孩和老人，羞羞！！」

    在小微瀾說完這句話之後，河邊的人驟然轉頭看了過來。

    佩蘭戈多抱着孩子逐漸遠去，風雪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話語。

    「……目光短淺的人不會對比……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跟那些人最慘的人相比，他們有多麼幸運……」

    從那天起，明叔就一直跟着佩蘭戈多，默默的幫他收拾屋子洗衣做飯帶看家，佩蘭戈多獨來獨往習慣了，原本不同意，明叔跟着他們走了好多地方之後，小微瀾出言把他留了下來。

    「師傅最笨了，要是瀾瀾將來不在你身邊，沒人照顧你怎麼辦？」小姑娘的表情特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