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忽閃忽閃的，影射着兩個女孩的身影。

    歡顏杵着下巴看陸培，陸培傻呵呵的笑了半晌，才拿起瓜子剝開，不過卻是給歡顏的。

    歡顏一愣，頓感心裏暖暖的，趕忙搖頭，笑着說：「你吃吧，我自己剝。」

    隨後兩個人到真的像發小一樣，天南地北的聊天，聊到高興的時候，就大笑幾聲。

    這時，路遠之走進來給兩人送點小點心，這還是上次去鎮上，歡顏帶回來的呢，家人都沒捨得吃，正好用來招待陸培。

    陸培見那點心做的精緻，忙推說不吃，歡顏佯裝生氣的，拿起一塊，越過桌子，拽住陸培的胳膊的，就放在她手裏。

    「哎呀……」陸培沒來由的尖叫了一聲。

    歡顏轉頭看看哥哥，路遠之點點頭識趣的退出房間。

    歡顏見哥哥走了，忙從桌子這邊跨到桌子那邊，去看看陸培到底怎麼回事。

    陸培見狀，快速捂住嘴，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瞄了歡顏一眼，然後也不再扭捏，乖巧的吃着點心。

    歡顏皺起眉頭，拉過陸培的胳膊，把袖口擼起來一看，怒上心頭，「這怎麼回事？誰打的？」

    歡顏看見陸培的胳膊上全部是傷痕，新傷的舊傷的，而且看那形狀不是鞭子抽的，就是麻繩綁的。

    陸培臉色蒼白的把袖子放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歡顏解釋，以前都是自己保護歡顏的，可現在，到給歡顏添麻煩了，這讓她很過意不去。

    「你到是說啊。」歡顏沉下臉，語氣強硬的喊了一句。

    這還是陸培第一次見歡顏發脾氣的模樣，怎麼說呢，讓人很畏懼，陸培垂下雙肩，顫抖着唇角，心一橫，才把這一年多，自己成親後的日子，講給了歡顏聽。

    歡顏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陸培哭訴。

    突然覺得雖然自己生活的也苦，但至少還有爹娘和哥哥疼愛，可陸培卻什麼都沒有，別說爹娘了，就是那兩個哥哥都跟死人似得，裝作看不見妹妹被人欺負。

    歡顏心裏嘆氣，這陸培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陸培，那這次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弄的？」歡顏再次擼起陸培的袖口，指指上面新添的傷痕問到。

    陸培聽到歡顏的問話後，目光有些躲閃，吭吭哧哧也沒說出一句實話。

    「快說，你知道我脾氣的。」歡顏警告陸培。

    陸培一臉苦相的看向歡顏，她當然知道歡顏的脾氣，可那也是以前，現在的歡顏怎麼看都像只潑皮的小野貓啊。

    陸培為難的搖搖頭，「歡顏，不說可以嗎？」

    歡顏繃緊臉，十分不爽的呵斥了一句，「愛說不說，不說，以後朋友沒的做。」

    「啊？」陸培呆住了，她就歡顏一個朋友，所以一直都很珍惜，陸培糾結的擰着衣角，最後還是不得不告訴歡顏實情。

    「我前天去給村里一家辦喜事的做短工，聽人說起你的流言，心裏着急想回陸家村看看你的情況，晚上回到家中跟婆婆提起此事，結果婆婆不讓。」話說到這，陸培就看見歡顏的臉色更加黑沉，而且竟然站在炕上，低頭望着她，嚇的陸培不敢言語了。

    「所以，那老太太就拿鞭子抽你是嗎？好，很好，敢欺負我路歡顏的好友。」歡顏咬牙切齒的說道。

    「歡顏，你別生氣，我相公他有幫我的，也替我求情了。」陸培知道歡顏身體一向不好，所以生怕歡顏因為自己的事情氣出病。

    「我呸，儘管你做了很多掩飾，但我還是聽出了你那相公就和你公公婆婆是一路貨色，心情好了，說兩句好話，心情不好了，輕則罵你，重則打你是吧？」歡顏掐着腰，用力的喘息着，這樣的男人就是個渣。

    陸培低着頭小聲的嗚咽起來，那又能怎麼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不要她，至少在夫家還有個可以留身的地兒。

    聽見陸培的哭聲，歡顏蹲下身子，重新坐在炕上，拉住陸培的手，柔聲的勸說，「那你打算怎麼辦？以後就這麼一直被打下去？」

    「不，我不會一直這樣的，歡顏，我一直再存銀兩，等我存夠了銀兩，我就去與那人渣和離。」陸培握緊歡顏的手，儘管眼睛裏還含着淚珠，但歡顏還是看見了眸光里迸射的堅強。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和離。」歡顏當然支持好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