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關着，我並不知道裏面有人，也不知道傅愷華會在這裏接受審問。

    但聽完劉法醫的分析，我認為十分合理。

    見白無舉步上前，走到審訊室門外，我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觀察屋子裏的情況

    已經被李雄等人按住的傅愷華，在交錯的燈光中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面無血色、渾身抽搐。

    即便白無及時念咒，張美雪的亡靈還是帶着復仇的決心，身着臨死前那件白襯衣、格子裙，魂魄不穩的趴在傅愷華身上，慘白鬼手緊緊揪住他西裝革履的衣領，絲毫沒有鬆懈的跡象！

    她知道即將魂飛魄散，在楞嚴咒的威力下，逃無可逃。

    灰白鬼臉以極慢的速度轉向門口，被黑色瞳孔完全佔據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白無，揚起殷紅嘴角，發出咯咯咯的冷笑。

    毫無憐憫之心的她，比影視劇中的連環殺手更加恐怖。

    看着她閃爍不定的魂魄，我終於忍不住說出徘徊心底已久的話。

    「張美雪，收手吧。你想殺了他們，不就是因為他們曾經害過你嗎？但如果我告訴你，真正殺了你的人是羅莉，你還會想要找傅愷華復仇嗎？」

    話音剛落，張美雪魂魄一怔，白無也停止念咒，慢慢抬起了右手：「如果你想從傅愷華口中得知羅莉的埋屍地點，我倒不介意你用這樣兇殘的方式逼供。但事實真相的確如齊小姐所說，即便你殺了他，也不算真的復仇。」

    其他人看不見張美雪的亡靈，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對誰說話。

    但見傅愷華情況穩定，屋子裏的燈光也停止閃爍，李雄慢慢鬆開傅愷華的肩膀，命令其他警員起身，退開一定距離，給傅愷華足夠的呼吸空間。

    見張美雪沒有繼續行兇，我深吸一口氣後，便繼續說道：「你還記得羅莉嗎？三年前明盛莊園，你和傅明等人戲弄她，害她摔下樓梯、頭破血流。擔心她報警，你便毫不猶豫的拿起樓梯口的雕塑裝飾，狠狠砸死了她！」

    張美雪眸光顫動，慢慢從傅愷華身體爬了起來。

    森冷的目光與我對視，張開了嘴巴，發出一聲怒吼！

    「不能接受是嗎？曾經被你害死的女人，化作厲鬼找你復仇！」震懾的聲音貫穿耳膜，我皺了皺眉，毫不遲疑的繼續說下去，「你殺了她，她和她孩子的亡靈纏上你，怨氣操控傅明等人對你作出禽獸不如的事，再將你推出窗外！所有行動，和你們當初害她摔下樓梯完全一致！」

    不管她是否接受，有些話到了此刻，已經不得不說。

    「傅愷華和傅明等人的確有罪，但他們犯下的是埋屍和隱藏事實真相的罪行。即便你將仇恨算在他們頭上，殺了他們，又有什麼用？你的性命、羅莉的性命、無辜嬰兒的性命！三起命案算在一起，足以讓他們在監獄裏渡過後半生，受到應有的懲罰！可你現在做了什麼？殺人報仇？不，脫離了法律的掌控，你殺了他們，就是在幫他們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