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一邊點頭，一邊緩緩起身，背對着我，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凌霄昨晚提到，沈小姐曾經經歷過不少不好的事，對於靈異之事尤為懼怕。他希望以後我能夠儘可能的保護好沈小姐的安全，避免邪靈再次對你發起攻擊。」

    說完這話，先生便走到門口，輕輕拉開了門鎖，回眸繼續說道：「以後沈小姐可以安心休息，不必擔心晚會有危險降臨。」

    所以，他這是打算每晚都守在室外，保護我的安全？

    我驚訝的瞪大雙眼，眼睜睜的看着先生伸手關房門，複雜的心情完全不知該如何表達。

    雖然四年前已經目睹凌霄調侃雲籮和蘇卿允的種種，但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將這招也用在我身。

    難道我昨晚的表述還不夠明確，他真的不明白我這一世根本沒有考慮過姻緣和婚姻的事嗎？

    我倍感無力的靠在床頭，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努力平靜下混亂的心情，從衣櫃取出睡衣，到浴室去洗漱。

    原本打算今晚引出紀歡歡的亡靈現身，但為了避免使用法術不恰當，反而給先生增添麻煩，只好此作罷。

    晚休息的時候我也始終在想，先生對於《命書》提及的舊事尚且沒有任何反應，又怎會對司命書的夙世因緣感興趣呢？

    ——

    不過對於紀歡歡的事，我還是算漏了一點。

    儘管我沒有使用請靈之術，但她依舊出現在了我的夢。

    這一次的夢境依舊是在龍水鎮，而夢的紀歡歡也依舊保留着死前的模樣，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子、初生一樣的打扮，牽着我的手，一路歡快的往前走，再次來到紀家那棟被拆除了一半的樓屋前，緩緩頓步。

    我知道她沒有惡意，只是對於在夢與亡靈相見這件事，做起來始終沒有雲籮那般得心應手。

    面對身旁沒有任何恐怖之相的紀歡歡，我詫異的偏眸問她：「你一直帶我來這地方，是想告訴我一些有關囈靈的事嗎？」

    紀歡歡點了點頭，她沒有張口，只是將蒼白的臉頰偏向我，我能從她沒有開啟的菱唇，聽見她發出的輕靈之聲。

    她的聲音很悅耳，依稀保留着少女的天真，輕快的對我說：「我知道她很可憐，但她的確殺害了我的家人。那天晚，我們原本在租住的房子裏好好睡覺，可醒來時被帶入了黑漆漆的閣樓。她在那兒，有很多很多個她……你之前也看見了吧，囈靈的怨氣是可以產生分身的。只要被它們包圍，正常人根本無法逃脫。」

    「那麼那些看過囈靈故事而死的人呢？他們也是被囈靈的怨氣包圍殺害的嗎？」

    紀歡歡搖搖頭，依舊沒有張口的傳來聲音：「那些人都是單獨受害，一個囈靈分身足以殺死他們。而是因為囈靈分身可以來去自如的原因，所以那位大哥哥想要對付它的時候，很難追它的真實蹤跡。」

    我點了點頭，也大概明白了紀歡歡的道理：「即便先生及時念下了楞嚴咒，消滅了囈靈，但當時剷除的只是其一個囈靈分身。只要囈靈的主體不被封印，那麼之後還會產生其他分身，繼續延續它的怨氣，展開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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