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房東,你栽了 二百一十八章 帶我走
「噹噹噹」
一陣敲門聲將他從那種低落的情緒中喚醒,程浩匆匆將手上的血跡洗淨,然後穿上睡衣將門打開。
看見面前這個人的臉,他的心立刻不由自主的悸動不已。
「我看看你臉上的傷……」小園輕聲說。
她還是來了,她沒有對自己不聞不問,她還是關心自己的。
程浩終於能笑起來,雖然現在自己笑得真的很難看。
兩個人席地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向小園用酒精棉球仔細擦拭着程浩眉角和下頜的傷口。
「疼麼?」她的只是輕輕用力,程浩就有點咧嘴。
「疼!」對於她,他再也不想隱瞞什麼。
「活該。」
除了這句,小園已經想不出什麼安慰他的話語了。
程浩卻笑得跟個孩子一樣,目不轉睛地盯着小園的臉,好像要把她的臉盯出一個洞。
小園不看他,然後從藥箱裏拿出紗布,又將他受傷的雙手層層包紮。
「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
說出這句話,程浩的眼圈紅了,他現在的要求只有這麼一點了,只要她能看他一眼,對他說句話,對他笑一笑,他就能高興一整天。
「你不要往別處想,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了自己能問心無愧罷了!」
向小園停止手上動作,然後重重扣下藥箱的蓋子。
怎麼可能,自己怎麼可能就這麼原諒他?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值得原諒的地方。
聽到她說的「問心無愧」四個字,程浩的心裏頓時被重重砍了一刀,他知道小園是話裏有話。
她從來沒有原諒過任何觸犯她底線的人。
「小園,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再多的解釋都解釋不清,他只能將一切寄託給時間。
向小園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背起藥箱往樓上走去。
「讓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程浩幾步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死不了。」向小園淡淡地說,然後甩開他的手。
程浩只能僵立在原地,氣氛又恢復到那種壓抑沉悶的怪異中去。
向小園背對着他也定在樓梯上久久不動,然後慢慢轉過身,望着一直注視着自己背影的程浩輕聲說:
「生日快樂!」
只是輕輕的一聲,程浩心裏仿佛有一扇緊閉的大門被瞬間打開,門外是流水潺潺,鳥語花香,那是暴風雨過後懸掛在天邊的彩虹,那是電閃雷鳴之後的一片雲淡風輕。
其實今天他已經收到了人生中最好的禮物,如果生命就此戛然而止,他也一定會感念上蒼,此生足矣。
向小園輾轉反側一個晚上,夜實在太漫長怎麼樣都無法入睡。白天的一幕反覆出現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不知何時,那個讓她依賴,讓她信任的大男孩已經變了樣子,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說不害怕根本就是不可能。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一瞬間推開程浩往槍口上撲,行為比腦子又快了一步,就像是一種本能。
可是她該怎麼去跟薛澄解釋?她想見他,想還回到原來的日子裏,可是這又怎麼可能?
到底該不該去見薛澄,到底該說些什麼,她實在是不知道。
猶豫了很久,小園還是決定去找他。很久沒見了,錯過了現在,下次相見還不知何年何月。
想到這裏她立刻換上大衣走出門去,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紫藤閣。
今天的紫藤閣門洞大開,她就這麼進去竟然連門衛都沒有看見,實在是太反常。
此刻,程浩正端坐在大廳的沙發里品着一杯咖啡,他戴着墨鏡遮擋着眼角的淤青,臉像雕塑一樣輪廓分明卻沒有表情。四周的保安也如護法一般背手站立,表情嚴肅。
一個中年婦女低着頭,瑟瑟發抖地站在他面前,腳下是一隻打開的行李箱,裏面除了一堆亂糟糟的衣服,還有兩個青花瓷瓶。
「李嬸,你來這宅子多少年了?」
程浩將手裏的咖啡杯放到一旁傭人雙手捧着的托盤裡冷冷問道。
「十……十年了。」這個叫李嬸的女人哆嗦着擠出一句話。
程浩挑起嘴角笑笑:「是啊,十年了,時間也不短了。我記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見過你。」
李嬸趕忙點點頭諂媚又驚恐地點頭笑笑。
「既然是老員工,怎麼會一點規矩都不懂?你箱子裏的這對兒元青花天球瓶是怎麼回事?」
他的這句平淡的問話像炸雷一般劈過來,李嬸差點站不住,手足無措地揉搓着衣角。
「那對兒瓶子是我送給她的!」薛澄一邊說,一邊撥開眾人走進來。
李嬸像見到救星一般喊了聲:「少爺!」這才敢抬頭看程浩。
薛澄看看正在偷偷抹眼淚的李嬸,對着程浩正色道:「李嬸在這裏幹了這麼多年,我送她對兒瓶子怎麼了?」
程浩蹙眉用一雙犀利冰冷的鷹眸瞪着他:「你沒有這個資格,現在這是婁氏的資產,不經過我的允許,你沒權利送人!」
說罷,他抬起頭冷冷地吩咐道:「都給我查仔細一點,我說過,凡是這宅子裏的東西,就算是一棵草都別想給我帶出去!」
排成一排的傭人們慌成一團,一時間人人自危。
薛澄僵立在原地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因為心底那種絕望的寒氣和憤怒的火氣一直在交替上升,他想控制卻無能為力。
「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呢?」向小園一邊喊一邊跑進來,程浩說的那些話她全聽見了:「這算什麼?抄家嗎?」
看過《紅樓夢》中賈府被查抄,一夜間忽喇喇似大廈傾的描寫,可是今日親眼得見這個陣勢又是不同。
程浩一愣,沒想到小園竟然跑來了。
他剛想說什麼,薛澄卻突然甩開身旁的人大步離開。
「程總……查嗎?」程浩身邊的安保小心問道。
「查!」程浩慢慢站起身,賭氣般厲聲道。
沒等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