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在乎他已經有了正妃麼？而且，他對白靜嫻……」霍遠思有些不贊成的搖了搖頭道。

    「說不在乎是假的，只是我能如何呢？他的正妃來的比我早，而靜嫻……我知道聽起來有些傻氣，可是我第一次想要自己抓住一樣東西，哥哥，你便答應我吧。再者說了，哥哥你其實比誰都明白吧，雖然在你心裏我仍是有些單純的小孩子，其實我已經長大了。大到知道怎麼去追求自己歡喜的人，也知道怎麼讓自己更好的生活下去。」霍娉婷不再搖晃鞦韆，慢慢聽下來，視線卻是看着自己的腳尖。

    「……」霍遠思不語。

    「而且，你多少要對你妹妹有一點信心才行，他現在心裏沒有我又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我。只是，哥哥，你要記得，若是以後顧國與霍國之間……那個時候，請你不要再相信我。喃，哥，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麼？」霍娉婷慢慢抬起頭來，眸子裏滿是堅毅的目光。那樣的目光出現在這半年輕的面容上不知道為何讓人生出許多感嘆來。

    「什麼？」霍遠思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聲音柔和的問道。

    「哥哥你以後……可不可以只娶一個女子，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一輩子都疼惜她，愛護她呢？」霍娉婷的笑容有些苦澀，像是想起了什麼回憶一般：「這曾經是母妃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可是這個世上我們女子的力量總是太小，實現不了，保護不了，可是哥哥你可以做到不是麼？」

    霍遠思聞言沉默半響，卻是沒有開口作答，不過腦海里不禁浮現出去世的母妃那幽怨的眼神：「對不起，我現在應承不了你，只是……我會記得。」

    霍娉婷聞言不禁苦笑一聲，果然如此麼，男子的心裏總是把權力地位放在第一位，感情什麼的對於他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裝飾品罷了。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如此。

    忍心和真情在這亂世里便是如此低賤的東西麼？

    「你若應承不了，那麼……以後若是遇見了喜歡的女子的話，你便不要接近，因為這樣的你只會毀壞她的。」霍娉婷表情看起來有些憂傷，她慢慢站起身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真是的，怎麼跟哥哥說了這麼些話，你……不用在意的。」

    因為，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只是每個女子的妄想罷了。多麼可笑，卻也多麼可悲。比如現在的她，心裏面明明對顧衍的妻妾還有白靜嫻在乎的不得了，卻要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去接受一切。

    在那之後不久霍娉婷便出嫁了。聽聞顧衍對她很是寵愛，所以霍娉婷在顧國的生活也算過得不錯，霍遠思心裏這才有些些許安慰。而顧衍的正妃雖然屢次找過霍娉婷的麻煩，可是自小在宮廷里成長起來的人又怎會怎地如表面般看起來無害和單純？因着霍娉婷的聰慧還有顧衍的相護，霍娉婷倒是沒有再顧衍的正妃趙雪兒她們手上吃虧。

    只是……只是忽然間顧衍向白國求了親，他要迎娶白國的靜嫻公主！

    霍遠思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即使心裏有些異樣的不舒服，他也只當是因着心疼霍娉婷罷了。可是……幾日後他卻也被忽然指了婚。雖然他知曉按着自己的策略這婚約不得不拒，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拒婚的時候心裏竟有一絲不同以往的認真和急切。

    所以現在他回答不了霍娉婷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既然有了身孕便早些回府歇着吧。」霍遠思慢慢呼出一口氣，雖然不在談及這個問題，但是面色卻是柔和了許多，那是他平日裏對着霍娉婷特有的溫柔。

    「嗯。」霍娉婷心裏其實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看着霍遠思略顯寂寥的清瘦身形，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其他話來，只能低聲應下了。「此次回府，也不知何時能見了。你，一切小心。」

    畢竟現在霍遠思在顧國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而放過那邊也在不斷地搜索着霍遠思的蹤跡。

    ……

    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霍遠思總是覺得自從那日知曉隔壁住着的是白靜嫻以後便經常能聽得見她說話的聲音，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下午總是會坐在最挨近白靜嫻她們的亭子裏聽着她的琴聲和話語。

    直到有一日，少陵好奇地問他：「遠哥哥，有什麼高興的事情麼，你這幾天坐在這亭子裏唇角都含着笑意呢。若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少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