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走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讓曹子揚感覺有點鬱悶的是，見到她，仿佛已經不是開始時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曖昧的場面被小靖看見，弄出了那麼多麻煩，有點怕去接近她。其實不但小靖需要靜一靜，曹子揚自己亦需要靜一靜，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曹子揚直接把資料塞進抽屜，繼續改藥方，剛弄好打印出來，韓老首長到了，曹子揚帶他到治療室，一邊做針灸一邊道：「老首長，我有個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韓老首長道：「你問。」

    曹子揚道：「苗正紅的小舅子昨晚吃飯的時候塞給我支票，我沒要，然後今天早上他讓手下來給我道歉，我一樣沒有收禮物，但他們走了以後我發現他們留下幾件金飾，有半斤重左右，讓他們回來拿，他們不承認，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韓老首長呵呵道：「不能這麼辦，沒辦法。」

    曹子揚有點鬱悶：「怎麼會沒辦法？」

    「我說的沒有辦法在於你如果不收，他們不會覺得這個事情已經完結，你不收，他們不會舒服，現在用這種方式給你，嗯，我覺得為了完結這件事，還是收吧，不多，十萬塊。」

    「這怎麼行？」曹子揚很大反應，「我這不是受賄麼？不是有證據讓他們抓住了麼？」

    韓老首長道：「這算什麼證據？他們不敢承認這事，怕就怕那是贓物，不過不可能給你贓物，除非他們想死，沒事，這世道就這樣，你要接受，況且那壓根不算受賄，你不是吃虧了嗎？他們犯了錯，賠償很應該，這種方式可以接受。」

    「可你昨天不是和我說，不要要他們的錢麼？」

    「對，比如現金，比如支票，這些性質不一樣，而且收的方式有問題，現在你這個沒有問題，死無對證知道不？這事情就這樣哈。」

    雖然韓老首長已經這麼說，但曹子揚還是覺得非常彆扭，畢竟是人生的第一次受賄，這人就不能有第一個污點，有了第一個污點，永遠都不可能擦乾淨，而且會越來越多污點。

    一直沒有說話的韓夫人此時插話道：「曹醫生，老爺子說的對，所謂受賄其實就是受錢受物去辦事或者不做為，你現在這性質顯然不是，你是受害者，所以這真是補償，不然你還白挨揍？」

    韓老首長附和道：「嗯，對對對，就這意思。」

    曹子揚還能說什麼？閉嘴吧，專注做自己的工作。

    做完一天療程，把韓老首長送走以後，忽然湧進一堆病人，針灸科就那麼多人，有點忙不過來，所以曹子揚需要幫忙，其實按他這級別，做的都是高級治療，不過沒有關係，這也是效益。

    忙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忙完，那會已經快下班，曹子揚剛回到辦公室，蕭小儀就跟進來道：「曹主任，我明天輪休，如果……陶然然再來，能給我打電話嗎？我就住附近。」

    曹子揚惡寒道：「你多大了？什麼陶陶會，你沒病吧？」

    「嘿嘿，你不追星你不知道，和你說不清楚，算我求求你了！」蕭小儀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行不行？我就跟她拍個合照，這是我的夢想。」

    曹子揚無奈道：「好吧！」

    「謝謝，曹主任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哈哈，我覺得我跟你跟對了，你是國寶，估計陸續會有許多明星名人要來找你，哇，一個個我都能見着，想想就非常興奮。」

    「嗯，我也興奮，興奮得想把你換掉。」

    「啊？不要吧？我很聽話，我不煩着你了，我先出去哈。」

    「等等，那什麼骨科的護士叫什麼？哪兒的？幫我去問問。」不把這事弄清楚，曹子揚總覺得不舒服，不會平白無故給他飯吃的，肯定有什麼特殊原因，弄不好是個麻煩。

    「嗯，好，我馬上去。」蕭小儀立刻走了……

    曹子揚靠在椅子裏，點了一根煙抽着，等蕭小儀回來。

    蕭小儀去了十分鐘，竟然直接把人帶了過來。看了一眼，曹子揚隨即呆住，因為這個護士他認識，是他同學，歐陽秋。

    蕭小儀道：「曹主任，人已經帶到，我下班了哈。」

    「去吧。」曹子揚一揮手，等蕭小儀出去後，隨即露出笑容對歐陽秋說，「歐陽秋，我被你嚇到了，你怎麼成護士了？」

    「你不也成醫生了麼？還是主任，還是中院的明日之星。」歐陽秋翹着腿坐在椅上，這是她的招牌動作。曹子揚和歐陽秋還是關係不錯的，過去經常打打鬧鬧，不過因為關係太好，曹子揚從來沒有對她有過感覺，那怕一起睡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學校組織出遊的時候真一起睡過。當然，那時候歐陽秋的胸部還沒有那麼大，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常被科室的醫生抓的緣故，很大，緊緊的撐着護士服。

    曹子揚道：「什麼狗……屁明日之星，我就是個普通醫生。」

    「呵呵，別騙我哦。」歐陽秋奸笑着道，「你的事情我一直看在眼裏，我和別的護士一樣，都是你的小粉絲呢！」

    曹子揚汗了一把，扯開話題道：「你在醫院，幹嘛早不找我？」

    「不是怕打擾你麼？你那麼忙，現在不一樣，你已經正式在中院上班，我們是親密的同事、戰友，嘿嘿，我還得托你多多關照我呢！」

    「沒人欺負你吧？」

    「怎麼會沒有。」歐陽秋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無奈，「護士都命苦，你不是不知道，反正我剛進來的頭個月，都不知道動過多少次收拾東西走人的念頭了……」

    從歐陽秋的眼中，曹子揚看見了潛規則，他很不好受，最不好受的是，還必須裝輕鬆：「現在呢？怎麼樣？」

    「現在還算好吧，該習慣的我都已經習慣。」

    曹子揚猶猶豫豫道：「醫院裏好多內部的事情其實我剛知道，而且知道的不多，嗯……我覺得……其實……」

    歐陽秋道：「不用說，我知道，不然你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呢？」

    「你是妖精。」曹子揚以前就叫她妖精，所以沒什麼叫不出口的，「我們再說吧，有空一起吃個飯，我現在要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