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恆瞳孔放大，痛苦的捂着胸口，過度的刺激讓他大腦缺氧，整個人無法呼吸，他費力的伸手夠到床頭的按鈕，掙扎着按下。

    走廊里一群醫生護士跑過陌城身邊，他露出一絲失望神色，就去問蘇沐煙跑到哪了。

    「蘇小姐去那邊的精神科，有兩個人跟着。」

    陌城轉頭望過去，皺了皺眉，「走。」

    ——

    市醫院有很多科室，也包括精神科，但因為醫院不是專治精神疾病的醫院，所以精神科也只是一般大小。

    可就是這個一般大小，床位不足二十的科室，近幾天卻被擠得滿滿的。

    一群拼命砸門叫囂自己不是精神病的人被關在裏面，精神正常的醫生護士拿起拖把消防栓無奈變成守衛戰士。

    最後實在無法，院長加上幾大教授把回來任職的沈默給堵在牆角，逼着他去向陌城求情。

    沈默自然不敢，他可不想惹惱了陌城變成那些假瘋子中的真一份子。

    思來想去，沈默想了個主意，把精神科轉移，正常接診，原來的直接變成暫時性的「精神病人收留中心」，然後沈大少自掏腰包雇了一群人裝成護工看守。

    當然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沈默想着等過兩三個月，懲罰的差不多，就去找陌城求個情，把這些蘇志恆和何玲的外圍人員給放了。

    只是，何玲怎麼辦啊。

    別人是假瘋，那何玲，是真瘋了啊！

    蘇沐煙過去的時候，沈默還在湖邊被狗溜，一個白大褂在那告誡那些人看好了，跑一個拿他們試問。

    一看見蘇沐皓，那人立刻跑過來。

    蘇沐煙卻不認識他，笑笑禮貌問他是誰。

    那人興奮過度，就差抓着她的手晃，「我是和沈醫生同一科室，那天您來醫院檢查，我正好也在，可是我醫術低微，幫不上什麼忙。」

    蘇沐煙心下腹誹，我的傷一點醫術沒有的人都能處理，您謙虛的太過了吧。

    心如明鏡的蘇沐煙當然明白，這位當時不是一眼見到她，而是見到陌城。

    最近陌城不像之前那樣低調，上次去法國還被人拍了張正面照，直接就登上了法國著名時尚雜誌《hx》的封面，差點火爆全球，所以被人認出來也不足為奇。

    只是這明顯的討好，她實在有些受不起。

    她是她，陌城是陌城，她分的清，別人卻分不清。

    那人立刻問蘇沐煙有什麼事，拍着胸脯保證任何事他都可以幫忙辦到，簡直說的像願意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樣。

    蘇沐煙尷尬的笑笑，指了指身後，「請問這裏，有一個何玲女士嗎？」

    「何玲，啊，有！那個天天抱着卷衛生紙的瘋女人。」

    「……我能見見她嗎？」

    「當然，當然，這邊請。」

    男人帶蘇沐煙去了另一個地方，不是之前的精神病人收留中心，而是直接下了一樓。

    「何玲精神問題比較嚴重，所以和我們醫院原來的病人一起送到了後面的療養中心。」

    蘇沐煙明白了，樓上那些是假病人，何玲，是真病了。

    「小姐，這裏面有很多真的病人，您不適合進去。」

    隔着鐵門朝裏面看去，確實像個療養院的樣子，裏面草坪樹木休閒椅，東西很全。

    當然，病人也有，少說十幾個，雖然每個都很安靜的坐着或者走來走去，可是那些表情怪異的臉還是讓她有點膽怯的。

    「沒關係的，這些病人都很聽話，哎，何玲就在那！」

    蘇沐煙順着看過去，何玲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抱着東西低頭說着什麼話。

    「放我進去吧。」

    「小姐！」

    「沒關係，你們跟我一起來。」

    蘇沐煙說不上心裏什麼感覺，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還沒想好該說的話。

    何玲只是沒看見她一般，自言自語。

    蘇沐煙想了想，在她旁邊坐下。

    糾結許久，還是開口叫了聲「媽。」

    何玲卻仿佛沒聽見，溫順的拍着她懷裏的東西。

    確實，是一卷衛生紙。

    不用想也知道，何玲把那東西當成了什麼。

    蘇沐煙抿了抿唇，雙手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