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妝奪謀 第四章蘇府小姐
葉裳縱馬離開,獅子已經吃完兔子,甩着大尾巴,跟在葉裳的馬匹之後跑了起來。
劉焱摸摸鼻子,轉頭問齊舒,「葉哥哥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齊舒翻了個白眼,「兔子是兔子,獅子是獅子,連這都聽不懂,你的確丟晉王府的臉。」
劉焱瞪眼,「誰聽不懂這個意思了?我問的是他話裏有話的意思。」
齊舒哼笑,「你能活這麼大,真是不易,晉王估計操碎了心。」話落,一揮馬鞭,追葉裳去了。
劉焱氣得火冒三丈,「欺負人是不是?」
沈琪騎馬靠近,拍拍他肩膀,小聲說,「他的意思是,你若是連獅子吃兔子都怕血腥的話,真不該生在皇族宗親之家。晉王像你這麼大時,可一點兒都不怕,你連你爺爺的一點兒風骨都沒繼承。」
劉焱一時噎住。
陳述縱馬過來,也拍拍劉焱,「晉王叔對你寶貝得緊,以後還是別跟着我們混了。獅子吃兔子算什麼?葉裳連人肉都吃過呢。」
劉焱臉頓時白了,「他……什麼時候……吃過人肉?」
陳述道,「十二年前吧,在邊關,容安王和王妃被困戰死,方圓十里,全是焦土,生靈塗炭,葉裳那時剛五歲,找不到吃的,就在死人堆里剜人肉吃,否則如今哪兒還能活着?蘇大將軍找到他時,他整整吃了七天。所以,蘇大將軍後來引咎辭官,至今深以為悔。」
劉焱聲音都顫了,「竟有這事兒?這……是真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所以說晉王叔將你保護得太好,以後還是聽他的話,別跟我們出來了。我們這幫子人,都跟他一樣,血腥堆里爬出來的,只要能活着,吃人肉算什麼?」陳述道。
劉焱頓時沒了聲,一張俊臉,分外地白。
「走吧,我們回去之後還要拿金子還賭約呢。」陳述縱馬離開。
沈琪也打馬跟上。
眾人都走後,劉焱騎着馬在原地待了許久,才打馬追去。
沈琪與陳述並排而行,責備地對他說,「你與他說這個做什麼?萬一嚇壞了他,晉王定會找你麻煩。」陳述冷笑,「他有一個好爺爺就了不起了嗎?我們都是一幫沒人疼沒人愛沒人管的紈絝。我就是明擺着告訴他,以後離我們遠點兒。一個金罐子裏長大的金餑餑,還是在罐子裏待着為好。」
沈琪看着他,「你這是輸了賭約不服氣,找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撒氣呢!」
陳述哼了一聲,厭惡地道,「千金算什麼?我雖然爺爺不疼,後母不愛,但親娘也是留了一條街的鋪子給我。有什麼輸不起的。」
沈琪無語,「那是你娘的嫁妝鋪子,都敗光了的話,你娘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她若是怕我敗光了,就不該早死。」陳述道。
沈琪咳嗽了一聲,看着陳述,道,「你是覺得葉裳對劉焱太好了吧?氣不過是不是?」
陳述一噎。
沈琪嘆了口氣,「我也不明白了,劉焱就是一個沒斷奶的孩子,葉裳怎麼總任由他粘着,晉王叔怕劉焱跟着他學壞,對他吹鬍子瞪眼沒好臉色多少次了,他卻也不在意。難道他還沒大婚生娃,就有慈父心腸了?」
陳述聞言「噗哧」一聲,氣笑了,指着沈琪,「這話你怎麼不問葉裳去?」
沈琪也好笑,聳聳肩,「我怕他那頭剛收服的獅子吃了我。」
陳述大笑,「我也怕。」
「既然都怕,這話就爛到肚子裏算了。」沈琪笑道。
陳述也笑着點頭。
一行人回了城,天已經黑了。
葉裳沒回府,而是打馬直接去了一品香茶樓。
齊舒、陳述、沈琪等人陸陸續續進城後,聽聞他去了茶樓,也想知道今日他一共白請了多少銀子,七千金的賭約能剩下多少是賺的,不約而同地也都去了一品香茶樓。
茶樓已經停止接客,掌柜的正在清點今日的花費。
葉裳來到樓前,翻身下馬,獅子也跟在他身後,甩着尾巴跟着他進樓。
小夥計看到葉裳身後的大獅子,嚇得臉都白了,退也軟了,哆嗦着說不出話來,「葉……世子……獅子……」
葉裳回頭看了一眼,難得好說話地停住腳步,笑着問,「沒我的准許,它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