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山河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比金堅
眼看慕容沖被接出宮,慕容清河心知,自己被母族拋棄,不然可足渾凌月為何會見苻堅待他不薄,又時時提醒她不忘亡國之恨,親手將她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卻又在有機會救她出熔爐的時候棄她於不顧。
她還記得可足渾凌月入宮來接走慕容沖前,對她說:「清河,母親如今只能帶走一個人,鳳凰還小,他還有萬千可能,不能囿於深宮當人玩物,聲名盡毀,待他日,我定會想辦法將你帶出秦宮」
難道她就能囿於深宮當人玩物嗎?那個人還是於自己有滅國之恨的仇人!
她不願戳穿可足渾凌月,只俯下身為鳳凰整理衣襟,問他:「鳳凰,若以後都見不到阿姊了,你會想念阿姊嗎?」
慕容沖以為可足渾凌月接他出宮只是一時之計,他終究還是要回還紫陽宮,把玩着苻堅送他的佩刀,朝慕容清河說:「阿姊何必傷懷,鳳凰不過去去就回。」可足渾凌月急忙捂住他的嘴,擔心他無心之言被神明聽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
待慕容衝出宮後,慕容清河打開可足渾凌月帶入宮的食盒,說是其間糕點是她親手所做,為人母親,如今不能為她做很多,只能為她做些微薄之事。慕容清河着人去請九歌和苻堅,獨自抱着食盒坐在台階前,一口口吃着其中點心,心底濕濡濡地難受,淚流滿面。
近旁的宮女見她傷懷,不敢上前,只遠遠看着,忽然一陣風吹來,風沙迷了眼,慕青清河抬手拭淚,不小心打翻了食盒,跌在地上的食盒夾層之間,掉出一封信來,慕容清河急忙拾起,走進屋去,打開一看,確實是可足渾凌月的筆記。
原來,可足渾凌月命她伺機殺了苻堅,秦國大亂,他們遷居長安的四萬餘眾才有機會揭竿而起,返回鄴城。慕容清河看着字,邊流着淚邊啞然失笑,當即焚了手書。不由得對薄情寡義的慕容家人大失所望。
且不說皇宮守備森嚴,苻堅身為皇帝,身邊高手如雲,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如何殺得了他?若真能得手,往後慕容家未必會善待自己;若出手而不得手,那自己在深宮之中,哪還有生還的可能?只怕對又當又立的慕容家來說,她已然是一枚棄子,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令她殺身成仁。
此時未央宮內,苻堅看着九歌,難得深情,問她:「三娘可願入我後宮?」
九歌搖了搖頭,在小箋上寫到:若入後宮,陛下打算封我何品階?名不正則言不順,九歌不願讓陛下為難。陛下若真有此心,不如封九歌為女書史,長伴君側。
苻堅聞言只得作罷,確實,名不正則言不順,皇后之下,他有意給她一個夫人的位分,但慕容清河身為一國公主,才能獲封夫人。
九歌呢?她身世已隨先帝湮滅,又不曾有所出,若直接遷入後宮,他不願她居於人下,苟雲並無過錯,他不能行廢后之舉,皇帝家事便是國事,如今他不願後宮不寧,前朝不寧,國家不寧。
可若拜為女官,之後再遷入後宮,又覺得終究是委屈了她,若其間有了孩子,那孩子怎麼辦?
九歌不知道瞬息之間,苻堅已想了這麼多,聽見慕容清河着人來請,苻堅帶她一同去往紫陽宮,到了時,慕容清河已喝得酩酊大醉,少有的失態。
見兩人來,慕容清河請他們入座,斟酒看着苻堅,問:「陛下當初命妾所排歌舞,是否就是陛下與少師之往事?」
苻堅不置可否,看着她,不知她意欲何為。
慕容清河卻在旁笑道:「怎麼,陛下曾覬覦兄嫂,如今卻不敢承認了嗎?」九歌聞言扭頭去看苻堅,果然,他臉上已浮現出少有的怒氣。
看着九歌面露擔憂之色,慕容清河輕笑出聲,緩緩說:「還是我們鮮卑人好,愛就是愛,恨就是恨。」見兩人不語,她痛心繼續道,「可她隻身入北燕之後的故事,怎麼不演了呢?是怕我知道,我敬之愛之的少師,實際上是秦國派來潛藏在深宮中的奸細,從踏入北燕起,就註定亡我家國少師,我愛你如父母,你怎能讓我國破家亡!」
慕容清河聲聲泣血,苻堅不悅地看着她,直言道:「慕容夫人醉了。」
說着突然哭起來,看着苻堅說,「每當午夜夢回,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是我識人不明,引狼入室,才致家國傾覆!是我不知榮辱,苟且偷生,才致如此地步!苻堅,不該錯愛於你,張九歌,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