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裡回眸深屬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避人行醫
「你家小姐的病實乃中毒所致,與癔症並無相關!」
不期然,花黎月一語驚人。隨即在眾人震驚之下,慢條斯理的撩起鍾歆瑤的袖子開始閉目診脈,絲毫沒有避嫌之意,不過那一派坦蕩的神情卻又讓人不好上前說他什麼。
管家尷尬的杵在不遠處,上前勸阻也不是,視若無睹也不是,只能瞧着李樂那一把花白的頭髮鬍子自我寬慰道都是爺爺輩的,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鍾敬志一行風風火火趕至的時候,花黎月正在攤開的針囊里挑選稱手的銀針。
「先生是要施針?」
鍾敬志不確信的出聲,眉頭一蹙,盯着榻上仍是昏迷不醒的人兒一時猶豫了起來。
「莫非相爺有異?」
花黎月聞言抬眸望了鍾敬志一眼,指尖漫不經心的在一排排銀針上撥過,最後停在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之上流連不去。
「先生說瑤兒得的並非癔症而是中毒,不知有何憑證?若要施針解毒不知先生又有幾層的把握?」
由癔症到中毒,由御醫到江湖術士,看病的大夫換了一撥又一撥,鍾歆瑤的病情卻始終不見起色。鍾敬志原就是小心謹慎之人,如今事關他孫女的生死更是不願輕易嘗試。
「憑證?不知先前的大夫卻又找出了什麼憑證讓相爺相信了癔症之說?至於把握?相爺無非是擔心小姐越治越糟。但如今小姐的病情每況愈下,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我說,如今已經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候,不知相爺可否願意讓老夫一試。這要說起來,老夫的確急需一千兩的診金做盤纏,但卻也不想因小失大就此丟了性命。畢竟,惜命方能愛財,命若沒了,到頭來終究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花黎月言罷睨了鍾敬志一眼,他所要的不過是一句準話,她儼然心知卻又偏偏不隨他意。
「還請先生施針!若能救醒瑤兒,診金翻倍!」
略微的遲疑之後,鍾敬志忽的開口,扔出這麼個條件。花黎月聞言笑了笑道「還請相爺迴避!」
「這是為何?」
鍾敬志隨行的一眾不解,花黎月卻是淡淡的拂了拂袖,氣定神閒的道「不為何!避人行醫,師門規矩如此。」
「老爺,據奴才所知江湖上的確有避人行技的規矩,為的是防止宵小之輩偷師學藝。」
鍾府的管家倒是見多識廣,連這些個江湖門道也清楚得很。想當初,她可是着實在聞無缺的調教之下惡補了一番。
一屋子的人被當做了偷師學藝的宵小之輩雖說心有不甘,但還是隨着鍾敬志起身一個個到屋外守着去了。花黎月抬眸瞅了楚延宸一眼,擺了一個「請」的姿勢。但見其冷哼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抬腿邁了出去。
花黎月揚唇笑笑,明顯對楚延宸的彆扭之舉不以為意。就着聞無缺斟的茶捻了一顆褐色的藥丸在裏面,湊合着手裏的銀針拌了拌便餵到了鍾歆瑤的嘴邊。
「月兒,你還會施針啊?」
見花黎月拈着銀針往鍾歆瑤的虎口處扎去,聞無缺驚奇之下不覺湊近了幾分。
「不會!」
乾脆利落的兩字由花黎月的嘴裏飄了出來,不期然直接將聞無缺砸懵。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聞無缺不解,方才瞧着她有模有樣的好以為她是在針灸,誰知竟不是。
「平日裏解藥完全生效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而她方才是和着茶水服下的解藥,要想藥效完全發揮出來,只怕還要再等更久。我當然是先想法子把她給弄醒,再好好的珍惜剩下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花黎月說着也不理,兩指拈着銀針將鍾歆瑤的纖纖十指給挨個扎了個遍。都說十指連心,她就不信鍾歆瑤不會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