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書:大唐無杖錄 第16章 癢和蛻皮
窗欞猶如古老的棋盤,陽光躍在濃綠湯汁,梁惠識如獲大赦,去找網兜,衙差結果後攪動起翻滾其中黃黃綠綠的藥渣,宛若玉髓。
「看仔細,有無毛髮,指甲——」
徐有功在幾具白骨面前端看,沒回頭得吩咐,可那眸光暗沉,指尖摩挲,神早就去了別的地方。
稍遲,撈池的人再回稟道:「大人,池子裏,除了藥渣,什麼也沒看到!」
徐有功仍吩咐:「再仔細,再撈,再看,再多點幾盞燈!」。
梁惠識不由直勾勾看向徐有功。
這個瘦鬼一樣的男人,他究竟是怎麼查到這?他不信憑那些人皮就能找到這藥池…除非他想到那日帶走他,持有宮令的小少年。
莫非是上面要把他棄了?想到此處,梁惠識忽而臉色煞白。
「大人,您看真沒有的」臉色同樣慘白的還有捕撈的衙差,他手好癢,卻還要忍住。
徐有功終於回頭看梁惠識,語氣是沒什麼波瀾,「看來你有所準備。」
梁惠識此刻正心思混亂,只垂頭陪笑,「大人不如去看看別處」
沒想徐有功又說:「再去取些藥水。」
梁惠識驀然抬頭,上前又給攔了:「大,大人,這不行池水有配比,只能用我這網撈,那網本就用在這裏,沒用過別處,若您取水,會壞藥性而且,不都撈過了?要不,再撈幾次?」
他作勢再給漁網,徐有功卻只靜靜看他,配比,他終於說出口了既然達到目的,徐有功不言語的往外走:「行吧,去別處再搜!」
梁惠識鬆口氣,可緊隨雙目圓瞪,完了!他剛才說了配比!?他果然知道!
眾衙差跟隨而去。
烏雲蔽日,室內灰暗,梁惠識的臉色陰狠和慌亂交替幾次後,看向森綠的白骨,放下漁網走出門——
「大人,您等梁某為您引路。」
。
徐有功遊走府中,不難發現,府內也早有準備。
梁霜,夫人,秀才,他要找的人一概不見蹤跡。
倒讓徐有功想起什麼,之前一直讓抓秀才,抓到現在也沒抓來,還有青樓
不過,走到一處熟悉的地方,徐有功想起一事:「民間盛傳,你不計前嫌救得那位毀容燙傷的鄰家小兒,在何處?」
梁惠識對此解釋又是:「他?前段時間便回老家了」
徐有功再問:「那尊夫人與令愛」
梁惠識再次道:「也早就回家,至於小女」他有些猶豫。
徐有功眼看梁惠識神色,並不詫異,反而說下來——
「我聽聞,你早年有一子一女均葬身火海,現下這位,應是義女?說句令你難堪的話,她該不會——與秀才私奔了吧?」
徐有功最後一句,讓所有在場人臉色都十分精彩。
尤是梁惠識,表情宛若見鬼,「大,大人是如何得知!大人,是梁某管教不嚴,他二人是跑了!」
衙差面色各異,都說這梁家家風嚴酷,竟縱容女兒偷情私奔?
梁惠識在眾多眼神中恨不能找個地縫,卻比羞更多的事怒,「你們看什麼看!愛妻愛女都是世間至純至美之人!豈容那那義女來抹黑!大人!正好,請求官府幫着找找吧!」
徐有功對於他的惱怒與哀求,仍舊無任何驚訝,因為必須得是這樣,案件才能夠順理成章,衙差反倒有人覺察出不明——
按理,秀才跟梁霜是投皮現場的目擊證人,也是最有嫌疑的!
怎得,這位徐無杖到這反而不追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他們不清楚。
徐有功清楚。
如今,梁惠識要抓,跑得秀才,女兒也要抓,可最要抓找的——
並非這些棋子,是執棋之手。
棋人下的這手棋,最終目的並非死人,而是背後田地,財產,那所謂的夫人,他心裏也有模糊的想法,但還沒證據,不好完全肯定。
不再往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上深挖,徐有功假裝沒想好的樣子,先拖時間,不至於,被背後的棋手太快發現。
下一步,他要動身去查戶籍。
走前,他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