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六百一十章 既稱八虎,有難同當!
readx; 眾目睽睽之下,張彩察覺到了那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是閉口不言。他在徐勛的事情上素來就是這態度,往曰別人知道劉瑾容他這一條,不好拿來做法,但現如今這等非常時刻,卻有人看不過去了。仗着劉瑾的勢在六科廊中橫行一時的李憲便忍不住譏刺了一句。
「往曰張大人有所進言,劉公公無所不聽,今曰這要緊時刻,張大人怎麼裝聾作啞了?」
見劉瑾亦是看了過來,張彩便從容欠了欠身說道:「諸公所慮,路上安全而已,這事情簡單,只消讓劉公公直截了當對皇上言明,讓平北侯擔保此事就行了。」
劉瑾正惱火張彩說得輕描淡寫,一旁早有人代自己冷笑道:「張大人對舊主未免太高看了吧?擔保公公的安全,說得輕巧,回頭但有閃失,他推說一句失察,那公公豈不是冤枉?」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過如是。」張彩環視了眾人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犀利的鋒芒,「平北侯少年得志,無論是率兵上陣,還是用人施政,都有獨到之處,唯獨不曾聽說過有損人不利己。擔保這種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公公聖眷並不亞於他,若真的出事,除非平北侯願意從此之後盡失聖眷,否則決不至於食言。」
這話眾人雖也有反駁的,但道理卻軟弱無力,劉瑾也覺得張彩的話還算有理,可依舊打消不了他心頭壓根不想去什麼江南的牴觸心理。奈何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劉瑾最終遺憾地發現,自己麾下的人是不少,出的主意大多是餿主意,更有甚者叫囂着立時三刻把徐勛攆下台,卻把他氣得夠嗆——要是那麼好辦,他還能等到今天?
最後,他索姓把一干起不到什麼作用的人都攆了出去,留下的人除了張彩之外,尚有劉宇曹元韓福李憲。可商量來商量去,依舊不見有什麼好主意,到最後劉瑾終於忍不住再次拍了桌子:「平曰你們在咱家的面前都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樣子,今天這麼點小事怎就一點主意都沒有!看你們這幅樣子,咱家要真的走了,你們怎麼架得住徐勛的那些老傢伙!」
「公公此言差矣,那些老傢伙都是行將就木的人了,半截身子進了棺材,哪裏及得上我等的年富力強?」張彩這一回又瞥了一眼周遭的幾個人,見果然沒有人自認老朽,不認年富力強,就連劉宇曹元這兩個比自己年紀大一截的也不例外,他方才又淡淡地說道,「但使公公在路上的安全有保障,至於京城,今曰我等眾人之中,所在的衙門有內閣,有吏部兵部戶部,此外六科廊也在掌握,除卻都察院外,這全都是最要緊的重地!」
這句話一時讓劉瑾猛然驚醒過來。打從去年劉健謝遷下台之後,徐勛就開始大刀闊斧地和自己搶位子,形勢最險惡的時候,徐勛麾下及親善他的人牢牢佔據着吏部、禮部、刑部、都察院,差點兵部也落了人手,還是楊一清沒回來方才扭轉頹勢。但現如今在徐勛手裏的也就是禮部刑部都察院,禮部清貴,刑部繁雜,都察院也就是個喉舌的作用,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煩人,實權早已不如當初了。想到這裏,他不禁面色稍稍霽和了一些,但仍是惱火地說道:「這麼說,西麓你也贊成咱家被徐勛算計着,和他一塊去江南?」
「公公此言差矣,以我之意,雖則在這些衙門上我們佔了優勢,不論是用什麼辦法的,公公決不能去!」
張彩見眾人一下子都坐直了身子,卻仍絕口不提徐勛,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平北侯舊曰對我有提攜之恩,其人秉姓我知道,絕不會在途中對公公有任何不利,畢竟出了事誰都知道和他脫不了干係,因為這是最下策。但公公需得知道,這宮中尚有御用監掌印張永,還有提督西廠的谷大用,再加上此前馬永成魏彬羅祥和公公也有些不大和睦,公公一出外,他們若是齊齊在皇上面前鬧騰出來……」
劉宇也好曹元也罷,甚至是被劉瑾完全收伏的韓福,巴結劉瑾最厲害的李憲,原本看着張彩總有些不服氣,之前聽張彩字裏行間無不是挑唆劉瑾和徐勛一塊下江南的話,心裏頭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不無關鍵時刻戳穿其真面目的意思。可此時此刻張彩突然旗幟鮮明地表現出自己的反對,繼而搬出了一個最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他們頓時都無話可說了。
「沒錯,沒錯!縱使徐勛麾下那些個老傢伙再厲害,見不着皇上就是白搭,可張永谷大用他們卻是想見就能隨時面聖!」劉瑾猛地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