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222米 那些年,環環計,計中計
哈哈大笑着的宋徹,整個人都是癲狂的。
他笑,一直笑,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直到他笑得淚水順着雙頰流下來,滴在了彭欣的臉上,直到他的身子無力支撐他的笑容,終於軟倒在彭欣的地上,他那一雙狹長的、深邃的眸子,方才定定看着她。
「欣兒,我有一事問你。」
略略蹙眉,但彭欣並未顯得不耐煩。
她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也不辨情感。
「你說,我在聽。一直有聽。」
這樣的她,似乎讓宋徹安心了不少。
緩緩的,他將頭靠在她的腿上,像個孤獨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親,害怕的緊緊和她相依偎,聲音有着害怕再次失去的惶恐。
「你心裏還有我嗎?」
彭欣側眸,看着靠在腿上的男子。
他很英俊,但那種仿佛刻在了骨頭縫兒里的憂傷與鬱積,哪怕事過多年,還是會對她造成影響,似乎就在那麼不經意間,就滲入了她的心臟,讓她恨不起來,也怨不起來。
這個男人,一直是那樣的讓人憐惜。
當年是,現在……其實也是。
她點點頭,一個字說得很輕。
「有。」
像得到了某種安慰和鼓勵,宋徹從她腿上抬頭,黑漆漆的眸子在夜明珠的光線下,像天上爍爍的星光。
「那欣兒,你告訴我,他重,還是我重?」
彭欣身子一僵。
怔怔的,怔怔的看着宋徹的臉……
可那張臉,卻慢慢模糊,變成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臉。
那個男人爽朗的笑,矜貴的面容,壞壞的眼神兒,溫厚的嘴巴……以及嘗遍萬花後在女人面前那種游弋有餘,因為懂得而造起的情浪。
還有他們的兒子——小蟲兒。
他那么小,那麼軟,還沒見過爹,沒取大名。
宋驁是重的。
雖然他很混賬,很霸道,有時候恨得她恨不得毒啞了他,可他離開臨安出兵北上時,在那個酒樓里,他給她兒子的見面禮,那個至今戴在小蟲兒胖胖小手上的小金手鐲,還有他訴說的即將做父親應有的擔當,說要為他們母子安排好的生活。
她甚至記得他還說過,如果他能活着回來,想要試一試……
他沒有說要試什麼。
可那一瞬,彭欣是懂得了的。
他也想要一個家,要一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一起,正正經經過日子。
所以,在她的心裏,宋驁確實是重的。
而宋徹,也是重的。
那一段活在苗疆的青春年華里,熱情似火的苗疆聖女與年少翩翩的憂鬱公子之間,一場情殤之戀,除了留下一段難忘的回憶,一場唏噓的結局,畢竟還有一個世間留不住的孩兒,如今也不知飄蕩在哪裏的靈魂。
不管是宋驁還是宋徹,都是重的。
……他們都不是彼此,都無可替代。
他們都在她不同的年歲里,成為了她的男人。
可……他們卻是雙胞胎兄弟,是你生我死的敵人。
天神!她也想問一問,這到底是為何?
彭欣腦子隱隱作痛,看着石壁,恍惚間,覺得整個石壁都像在旋轉。
「石頭,我無法告訴你答案。」
低低的,她喚着宋徹曾經的名字。
那個時候在苗疆,他只告訴她,他叫石頭。
以前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叫石頭,問過他,他也不肯說。以前的她想不明白,一個長得那樣好看的男子,斯文有禮,儒雅溫文,為什麼要叫這樣土氣的名字?
可在陰山這裏,她好像突然懂得了。
石頭是他從小的夥伴兒。
他每天面對的,都是石頭。
那順巫師是一個古怪的人,養着他,也只是供給他吃、喝,哪裏肯花時間陪他說話,那時候的他,可不就是石頭嗎?
宋徹三歲才開口說話,六歲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名字叫「父親」和「母親」——
而那個時候,小王爺宋驁正在臨安京城的皇宮裏,過着騎太監,逗宮女,上樹掏鳥窩,下樹打彈弓的皇子生活,養尊處優。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