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食發家之「面面俱到」 第22章忍耐
這時,嚴妍的廂房內,她靜坐在桌前,嘗試想清楚現在的「敵我局勢」。廂房內很簡樸,圓台上也是簡樸,僅一盞燭和一隻壺兩隻杯。這時節沒有飛蛾蚊蟲,就無需將燭用沙罩罩住,燭下僅一隻豁了個小口的小瓷碟,隔壁人家不要了的,她給拿了回來,托燭,接着燃燭熔下來的燭蠟。
火光不強,門窗緊閉,沒有風穿進來,燭火很穩定,不見搖曳,不過,也照得映紅了她半邊側臉。臉上倒是不見愁苦,有的也只是無奈。
枱面上一字排開的,就是那隻破錦囊,一塊圓溜的石頭,還有那張攤開的紙條兒。
其實,如果她可以的話,如果她羽翼豐滿的話,她也想和那個王爺較量個天昏地暗,不受他欺壓。可是,現在沒可能,就算可能,就算她已是個做了大買賣的生意人,她也許也不一定會選擇真的去衝突與爭鬥。
民不與官斗,更何況,他還不只是個什麼官僚,他是王公貴胄,儘量不要去惹為妙。也不知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罵誰不好,偏是罵了他。一輩子到現在也沒罵過什麼人,回首往事歷歷,真就沒有惡口過,哪怕是人家有過在先,也多數時候選擇「忍了便了了」,可,偏就一罵就罵了個最不能罵的。
想這些都沒用了,事情已經擺在這兒了,他說: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看樣子,事兒還沒完呢。
嚴妍臉上儘是無奈,老實說,她覺着現在的這樁事,有些滑稽。不是痛苦,是有些滑稽。那個王爺,也不是說他無聊,就是覺着他有些幼稚。反正,要是自己是個男人,哪會跟個女人去討嘴賬,更何況是在知道自己有錯在先的情況下。
不過,也或許,他根本沒覺得自己有錯。也罷,先靜觀其變吧。如果現在的狀況就只是他每日叫自己交八百個黃饃,那自己就交,權當繳稅了。只希望,他糟踐自己的勞動時間的同時,不要再糟踐自己的勞動成果。那些黃饃是糧食,還被自己做得谷香四溢、微甜鬆軟,可別糟蹋了糧食才好啊,知他府上也不可能有什麼宴的了,那就是他巧立的一個名目,一日拿去整八百個,真是得給府上的家丁管家們吃下去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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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嚴妍照例去擺了檔。她心裏都打好了底稿,估摸着那小氣王爺還得來事兒,也就乾脆一邊做買賣一邊等着。果不其然,來了,又是要八百個黃饃。
嚴妍心裏笑笑,昨日那四個大塊頭官兵來時,還是講了一樣的話,說是王府上有宴請,接着,再給了她一個一樣是工藝相當粗糙的錦囊。她二話不說,收了。
她想到現在做什麼估計都在這個王爺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沒想着私下裏再謀劃些什麼。只想着,在這王爺的眼皮子底下生存,實在是累。她想着要走,離開這個地方。她本來就是宋人,一個漢族人,呆在這個西京,本也沒有太多歸屬感,現在再加上被西京里最在高位的那個人打壓,天天這麼來一通地,壓榨掉一半勞動成果,還說什麼「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那她就想着,還不如一走了之。
不過,她不曉得要不要帶上瀨益烈他們,他們長的也是遼人樣子,也不曉得如果說要跟着自己入宋討生活的話,會不會被排擠,會不會不習慣。
但不管怎樣,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得教瀨益烈制面。不論到時候,自己是走是留,他都得學,學一技之長,以後說不定成家討老婆,討的就是彌查呢,他如果能學得好幾樣面點的製法,成家立室的也能有個保障。